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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玥以余光扫过皇贵妃的面颊,复又垂下头去。
睿澄也没有起身,声音颤抖着强烈抑制住哭泣道:“臣妾有罪,实在不敢起身。还请皇上责罚。”
“哦?”皇上的声音陡然一凛:“何事?”
“方才宫嫔们于城门楼上等候皇上归来,岂料出了乱子,推搡中春贵人不慎滚落阶梯。还牵累了旁人一并滚落下来,许多宫嫔都受了伤。
臣妾不敢惊动太上皇与皇上,才遣了奴才赶紧送她们回宫瞧治。只是,只是春贵人的情况似乎很不好,恐怕
是臣妾没有预料到危险,疏于防范也没有及时的劝道宫嫔才会至此,还请皇上惩罚。”睿澄懊恼不已,泪珠子也噼里啪啦的掉下来。
如玥听着她呜咽的声音,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只是默默的垂首,将头埋得很低很低,低到有种想要消失在皇上眼前的错觉,若是此时他不看着自己,也许心里不会这么难受吧?
“为何不早对朕说?”皇上噌的站起身子,只听见衣料摩擦的响动。
“皇上,并非臣妾不愿早说,只是唯恐惊动了太上皇。皇上才一回宫就出了这样大的乱子,臣妾当真是治宫无方,愧对皇上的信任。”睿澄的声音是如此的诚恳。
就连如玥听着很深受感动。
可只要一想到不过是在做戏,如玥便觉得想呕。
“朕去瞧瞧春贵人。”皇上径自往外走,却是常永贵忽然带了小卓子进来。“皇上莹嫔娘娘身边的小卓子有话禀告。正是关乎春贵人的龙胎”
“莹嫔?”皇帝有些诧异。
睿澄忙到:“诚妃因着春贵人滚落阶梯而受到惊吓,心悸怔复发。臣妾吩咐了莹嫔照料在春贵人身侧,许是这会儿御医瞧过了,因此使了小卓子来回话。”
“说。”皇帝睨了小卓子一眼,愤然道。
“启禀皇上,春贵人的龙胎保保不住了”小卓子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处,才憋出了这句话。
“没有用。”皇帝怒吼了一声。
如玥不知道这句话是骂春贵人太不小心,自己的孩子也保不住。还是气恼皇贵妃治理后宫无方。又说者是说御医无能,连保住龙胎的本事也没有。
然而如玥知晓,皇上是真的生了气。
“皇上可要去瞧瞧春贵人?”常永贵瞧见皇贵妃还跪着,皇上这会儿要是说出什么重话来就不好了,遂劝问道。
“好端端的都跑到城楼上去做什么?”皇帝越想越气,脸上的颜色也越发沉重。皇贵妃哭的难受,险些闭过气去,一时间也唔哝不清楚。
如玥唯有替她应道:“宫嫔们都觉得登高才能看得远些,一准儿是惦记皇上这才想出了那法子。何况当日皇上侍奉太上皇往热河避暑,宫嫔们也是如此相送。”
如玥说这话的时候,眉眼间的忧色很重,皇帝只睨了她一眼,便跟着她的心痛而难受起来。
“那为何,偏是春贵人最先滚落下来?”尽管心痛,事关皇家子嗣,皇帝也不得不多问上一句。
“回皇上的话,春贵人本是站在城楼最前处。只因也是最先瞧见皇上的天子仪仗,这才急着走下来。却偏偏因她站的位置离阶梯是最远的,所以才晃得走下来,不慎踩空。”如玥神色坦然,言语也是镇定的。
皇帝却并不全信:“当时皇贵妃与如贵人你们在哪里?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仅仅就是不慎踩空这样简单?”
睿澄好不容易止住哭泣,愧疚道:“臣妾来的迟了了些,诚妃与如贵人正在城楼下叙话,想来也是没有看清究竟的。莹嫔当时也并未走上城楼去凑热闹,想来也是没有看见的。”
皇帝长吁了口气,不满道:“那都有谁看见了,把人带来,朕要问个明白。”
常永贵领旨,向皇贵妃问道:“奴才斗胆请问皇贵妃娘娘,当时谁在春贵人身侧,清楚的瞧见了事情的经过?”
睿澄思忖着开口:“李贵人、恩贵人、荣贵人,还有淳贵人都在城楼上,应该多少都看见了事发经过,对了,还有芸答应。出事后,一直是芸答应照顾着春贵人。”
“去传!”皇帝眉宇深锁,语调生硬,再如玥看来,难免很不舒服。可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心里不好受只怕是必然的。
睿澄的泪水还挂在腮边,心底却惦记着三阿哥绵恺。只是现在这个气氛,实在不适合让绵恺来请安,且皇上心里烦,自己若还一门心思的惦念着母子团聚的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