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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大了,跑不动了。”“你就像初绽的花蕾,还年轻的很。”荀彧微微一笑。“如果,我们一辈子都这么无忧无虑活下去,该有多好。”夕环看着荀彧柔情似水的眼眸,深情款款地说道。
“环儿,你听怎么周围好像有人在哭泣。”荀彧警觉地说着。夕环放眼望去:“你看,文若,那边有人在动。”待他们走近前去,只见一披头散发的中年妇女,在那苦苦哀嚎着。“大娘,你怎么在这哭呢,有什么伤心事吗?”夕环递给了那妇女一条丝帕。
那女人看着如此精致的丝帕,都舍不得擦眼泪,连忙塞进了衣服里。夕环被她的举止惊呆了,怎么连丝帕都那么当宝贝。待夕环看到她的正脸,差点没吓晕过去,空洞凹陷的眼睛,稀松耷拉着的眼皮,满脸密密麻麻的痘泡。“两位菩萨,救救我的孩子吧。”那妇女无力地哭着。
“我的孩子得了伤风,快要死去了,可是他们饿晕了,说我孩子救不活了,把我孩子抢走了,说要吃了他。”她哭起来的样子越发恐怖了,有点像驱鬼的钟馗。
“那,你们住在哪里,我们可以去看看吗?”夕环强忍住心中的难过和害怕,仍然关切地问道。
夕环他们顺着妇人手指的地方,果然看到一些衣衫褴褛、形如乞丐的人围在一起在吃什么东西,细细看来,他们的嘴角还残留着血迹。当日文若所说,食人肉的场景,今日见来,几乎要作呕。
“那你们平日里靠什么度日呢?难道就是这里的树皮吗?”荀彧心痛的问道。
“我们从山东一路逃难过来,吃遍了草根树皮,还是京城好,居然有这么多树可以吃。我那惨死的丈夫可没我这么好运气啊。”那妇女神情惨然。
荀彧心内一肚子火,那些忙于勾心斗角、争权夺利的人何时能体验到民间疾苦。他解下腰间的羊脂玉佩,递到那妇人手里,“这个你先收着,拿去换些粮食,和大家一起度日。”
那妇人看着如此晶莹透亮、触手生温的羊脂玉,两眼冒光,连忙跪下来说:“大贤良师庇佑,谢谢两位。”
夕环不忍文若随身的羊脂玉送人,便褪下自己手中的赤金虾须镯和头上的碧玉梅花钗,放入妇人手中,乞求道:“大娘,这两样东西加起来远远超过了这玉佩,只因是我夫君随身之物,我心有不舍,请大娘成全我的一片心意。以后,我空闲时会给你们送些食物过来。可以吗?”那妇人艰难地还回了羊脂玉佩。夕环捧在手心里,不停地致谢。
“文若。”夕环轻声唤他的名字,但见他眉头紧蹙,神色凝重,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对妻子的呼唤仿若未闻。他的双手没有了昔日的温暖,那种发自内心的冷,让夕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再回首时,已是倦鸟归巢、天色渐暗,那随风扶摇直上却又似无根浮萍般的纸鸢早已淹没在浩瀚的苍穹,云深不知何处,一如这几百年的大汉江山。
作者有话要说:
☆、围炉夜话
雕刻着各式飞禽走兽的博山炉里烟气缭绕,不久便一室生香。荀彧神色黯然,甩下了手中的笔。夕环见他心情不好,上前去看那纸上所写居然是:长叹息以掩涕泣,哀民生之多艰。“想必文若是想起了午后那食树皮的妇人了吧。”夕环心内想着。
夕环不忍他一直消沉下去。毕竟皇帝荒废政事已久,百姓生活苦难,远非一日之事,而且这现象的改变,也非一夕可成。她拿起荀彧丢弃的笔,龙飞凤舞地写道:“乘骐骥以驰骋兮,来吾导夫先路。”
“文若,你可知道扶持新帝登基的大臣都升了官职,得到赏赐。为何这些恩赐你都没有,你知道原因吗?”六叔苍老的声音在荀彧耳畔响起。
“叔父,文若初入仕途,还没有大的贡献,自然没有封赏。”荀彧佯装不懂地答道。“哎,何将军不愿意提携你,还不是因为和宦官有关联。”荀爽唉声叹气地说着。
“叔父,时间是最好的证明。现在何将军对我还不了解,以后他们会知道我绝非与宦官一党同流合污。您看,曹孟德之父也是曹腾的养子,但是他却自立门户,一样融入了士大夫一流,并没有受他们排挤。”荀彧不忍再听叔父劝他放弃夕环。“孽缘啊。”荀爽一声轻叹。
“文若,你在想什么呢?”夕环看他愣愣地站在那里,纹丝不动,轻声唤道。
荀彧心内被那句“乘骐骥以驰骋兮,来吾导夫先路”所纠缠,“是啊,我愿意为人所驱,替人引路,可是却没人给我这个机会。”荀彧看这如花美眷,温柔体贴,曾想一起白头偕老,生活中再无磨难,却是难以两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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