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第3/4 页)
虽然不中听,但阿齐兹却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图拉姆接着说:“咱们是不是也得喊个什么口号啊。”
“咱们是一把扑克牌,我看就‘通杀’吧。”威廉缠好丝带接过话头,其他人也微笑着点头。
“通杀。”众人一声暴吼,准备奔赴前线。
这时,贾法里又把水烟馆老板派给我们,让他拍摄资料,以便迈赫迪军学习。我拒绝了,这些人学习是假,宣传才是真的,我们都是见不得光的人,怎么能出镜呢?但贾法里一再恳求,书呆子呆瓜般的眼神充满着期待,我受不了婆婆妈妈的絮叨,开出三个条件,第一,他的安全我不负责,给我们添乱我也会毙了他;第二,只能拍美军,绝不能拍我们;第三,换掉他刚穿上印着萨德尔和阿里?希斯塔尼头像的黑T恤,这种颜色和土黄灰白为主的城市建筑反差太大。没想到我们刚出门,这个书呆子就换了衣服跟了上来。
太阳已经偏西,高温依旧不减,清真寺高音喇叭里穆斯林婉转悠扬的诵经声,欲冲破笼罩着城市的战争阴霾。新城高楼林立,居民区成行,是打巷战的理想场所,时而有零星的枪声传来,远处还有冒黑烟的建筑。战斗进行到白热化,纳杰夫能走的人都走了,留下的平民也缩在家里不敢出去。
半个月的战斗,美军和迈赫迪军也已经打乱,我们不敢大意,枪瞄不离眼。两小队分开的时候,互道一声真理:“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
我们这一组连书呆子共五个人,拉开距离,钻进巷子里小心地猫着腰前进,尽量不把身体暴露给远处的高楼大厦。脚下偶尔有弹坑和弹壳,墙上还有已变成黑褐色的血迹,就像随意滴溅在画布上的抽象派油彩画,不过却不是超现实主义,而是*裸的死亡主义!这条艺术长廊所表达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大家全部打起200%的精神,等待着出现在瞄准镜里的敌人。
突然,尖兵内姆旺打出停止的手势,大伙立时钉在地上,我顺手一把抓住冒冒失失的书呆子。绝望的哭喊声传进死气沉沉的巷子里,直刺耳膜,我长出了一口气,内姆旺已经向前推进了。
撕心裂肺的哭声伴奏着我们走到巷子口,我的心也像喝了油一样,不是滋味,声音的来源已经明了。路边两家商铺被炸,还在冒着滚滚黑烟,五六个满身是血的男女,惊天动地哭喊着,乞求真主救救他们的亲人,地上血污中几具尸体已经不完整,胳膊大腿像垃圾一样散落一地,从形状大小上看像是儿童。
人间悲剧啊!两个美满的家庭破碎。肝肠寸断的悲怆像针一样扎着我的耳膜,对血腥的场面我能坦然处之,但不得不承认,有时候听觉比视觉更震撼!
“美国魔鬼天天在屠杀伊拉克人,却说我们是恐怖分子。西方媒体天天数着美国大兵死了几个,却看不见有多少无辜的伊拉克人被屠杀。半岛电视台的哈米德?拉希德?瓦利在卡尔巴拉真实报道,却被美军狙击手射杀,再也没人敢说真话了。”书呆子气得浑身发抖,眼镜都快掉下来了。
“白宫和五角大楼说的谎话远比可口可乐的销量多得多。”丹尼尔深有感触地拍着书呆子的肩安慰道。
“白宫不是白的!”威廉蹦出几个字来。(2001年,布什回答英国小学生关于白宫的问题时答道:白宫是白的。)
。。
第十九章 难熬的一夜(上)(1)
我们不能将生活推迟到我们做好准备之时。生活最显著的特征就是它的强制性,它总是很急迫,“此时此地”,不容半点迟延。生活总对我们近距离射击。
——约瑟?奥尔特加?加塞特
巷战是所有军事将领苦苦攻克的哥德巴赫猜想,更是步兵的噩梦。姑且不提六十年前令死神都汗颜的斯大林格勒保卫战,1993年的索马里,装备落后的民兵在巷战中让武装到牙齿的美军精锐黑鹰折翅。1994到2000年的车臣,狙击手让号称世界第二强的俄罗斯充分体会到格罗兹尼的原意是多么的“可怕和残酷”。巷战不外乎进攻方和防守方,我们是后者。要么主动出击,要么退缩防守、伺机狙杀。我们两个小分队选择了后者,守株待兔,打完就跑。
坦率地讲,我和兄弟们对于美伊战争原本就是局外人,我的首要任务就是把他们全部带回去。这个想法是有点自私,可我不是英雄,兄弟们也不是金刚之躯,手里没有过硬的家伙,主动进攻太冒险。枪炮声一直响彻耳边,火药味一直堵着鼻孔,这才是现实。在现实中,伊拉克人杀一个美军通常付出七八条人命。
夜幕降临后,我们已经在一栋公寓楼里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