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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簾由於常年舊損,尼龍扣已經沒法扣在一起,布料也陳舊,稀稀落落的散在一旁,即使拉過來也會散回去,根本沒辦法遮光。
此時付嶠禮的手一直捏著窗簾靠近她的這一端,充當了那個尼龍扣,讓窗簾能夠牢固不落的遮著會曬到她的光線。
她睜開眼後就看到了付嶠禮拉著窗簾的手,由睡眠沉沒的記憶也涌了上來。
這就是她感覺到光線暗下來了的原因嗎。
她仍然保持著睡覺時的姿勢,微仰的頭望著他的手,「不累嗎。」
他的回答還是少得像沉默,「還好。」
「還好?」
「嗯。」他解釋,「手肘撐在椅子上,所以沒有用什麼力。」
「但也沒有自然放著舒服吧。」
「還有一個站就到了,你還睡嗎。」
靜了一會兒,她沒忍住輕笑一聲,「我發現你這個人精明得很,不想回答的問題,既不否認也不承認,而是選擇岔開。」
他不說話了。
她繼續道:「要麼就是沉默。」
「……」
她不逗他了,「手拿下來吧,我不睡了。」
不過他倒是很聽她的話。
他的手放下來以後,沒有了控制的窗簾慢慢的又滑落回去,被遮擋的光線再次從玻璃窗外湧進來。
好在這段路的樹蔭濃郁,馬路兩側的樹冠幾乎形成天頂,將馬路光線遮擋了大半,只有從樹椏縫隙里偶爾墜落的光痕。
她忽然好奇,問身後這個成績優異的好好學生,「這是什麼樹啊,你認識嗎?」
她就是隨口一問。
但他還真的知道,「榕樹。」
只是話仍然少得像沉默。
要不是跟他認識了,還以為這人高冷,對人愛答不理。
不過她一開始對他的印象,好像的確以為他是高高在上的那種人,大概是聽多了那些貼在他身上的好學生標籤,自然而然的將他劃分為不同的人群。
他說他只是普通人。
她又指向另一棵樹,「那個是什麼樹?」
他答,「也是榕樹。」
「可是它跟其他樹比起來,好矮。」
「比較矮的榕樹。」
「那個呢?」
「葉子比較少的榕樹。」
「那個?」
「以後會長大的榕樹。」
「都是榕樹啊?」
「嗯。」
好沒意思的對話。
不過她心情忽然的好,稍微坐起來一些,不再保持剛剛那個懶散睡覺的姿勢,看著窗外樹蔭繁密的濃綠,一點也感覺不到夏天已經過去。
高溫、烈日、蟬鳴,這一切與夏天有關的象徵,都還那麼生機勃勃,給人一種昨日燦爛還在的錯覺。
她又換了個話題,「今天上午的演講稿是你自己寫的?」
「嗯。」
「這種事沒少安排你吧。」
「嗯。」
「你初中是在哪個?」
「二中。」
她想了一下,微微側頭,餘光里有半個付嶠禮的側影,「在我隔壁啊?」
「嗯。」
「那你初中的時候見過我沒有?」
「見過。」
她摸了摸下巴,「居然真的有?可是我沒印象啊。」
正經過一片濃密的樹蔭,樹影投落下來,車裡的光影都暗淡了幾分。
很快,車就從這片樹影開了過去,又回到了金燦燦。
他語氣仍然平淡,淡得聽不出任何情緒,「你當然不會記得。」
她忽然好奇,「你見到我的時候,我在做什麼?」
「沒有做什麼。」
她嘖了一聲。
他回答:「在跟別人說話。」
「沒了?」
「嗯。」
「不過我剛剛想起來一件事。」她又挪了挪身體,讓自己坐得更舒服一點,「我好像見過你。」
她側臉望著窗外倒帶的風景,她雖然從小在南苔市長大,但出行基本上都是家裡車接車送,少有坐公交車沿著固定的線路看這座城市的時候。
睏倦後醒來的中午本該是乏味的,這段路卻莫名讓人興致勃勃。
但是在她說完這句話以後,她沒聽到付嶠禮的聲音。
她有些疑惑,正要轉頭,但是餘光還沒有看到他,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