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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我?”
陈石星道:“夫人要杀我,定然是对我有甚误会。我岂能也是不分青红皂白。”
云夫人哪能相信他有这样好心,冷笑说道:“你耍什么花招?”
陈石星也不说话,把宝刀和宝剑抬了起来,纳入鞘中,把那柄连鞘的宝刀,一端递到云夫人手中,让她握着,将她拉了起来。
云夫人道:“你干什么?”
陈石星道:“我扶你进房歇歇,地上潮湿,于你不宜。”
云夫人虽然还是不敢相信陈石星的心肠会这样好,不过求生之心,乃是出于本能,不觉就握着刀鞘当作拐杖跟着他走。
云夫人在女儿的床上躺下来,说道:“好,你有什么话和我说吧?”心里想道,“且听听他有甚么花言巧语。”
陈石星道:“别忙,你现在不宜劳神,待你好一些再说,云夫人,希望你告诉我,你患的是什么病?随身可带有药?”云夫人见他态度十分诚恳,不似伪装,对他的猜疑不觉也去了两分,叹口气道:“我这病是无药可医的,你也不用费神了。”
陈石星道:“请把手伸给我。”云夫人又是一怔,说道:“干什么?”陈石星说道,“晚辈粗通医理,想替夫人把脉。”
云夫人心里想道:“他若想要杀我,早就可以把我一剑刺死,用不着弄甚花招。”于是伸手出来,让陈石星三指扣着她的脉门。练武的人,让别人扣住脉门,那是等于把性命交在别人手中了。云夫人虽然料他并无恶意,心中亦是不禁有点惴惴不安。
陈石星把完了脉,沉吟不语。云夫人道:“我知道我的病是只能苟延残喘的了,你也不妨明白告诉我。”陈石星心里想道:“看这脉象,她是心火上结,以至气血不调,寻常的人也还罢了,若是身有上乘内功的人,真气不能顺着经脉自然运行,可说危险得很。但她别无病因,其实乃是心病,俗语说心病还须心药医,莫说在这劫后危城,家家闭户,根本无法替她配药,就是买得到药物,也是医不好她的心病的。除非知道她的心病之原,还要一个她十分信赖的人,对症下药,替她开解才成。她对我充满猜疑,又岂能将她的心事向我倾吐?我也不方便问她。没办法,治本是不行的了,先替她治标吧。”
云夫人道:“趁我还有一口气的时候,你有什么话要说,赶快说吧!”
陈石星道:“你是我的长辈,为了替你治病,请恕我不避嫌了!”轻轻的把云夫人的身体翻转过来,云夫人又是一惊,沉声说道,“你,你干什么?”
陈石星不说话,伸出右掌,按着她的背心,玄功默运,替她推血过宫。陈石星已得张丹枫所传的内功心法,虽然限于时日,尚未炉火纯青,但这正宗的内功功力,毕竟是非比寻常。过了一会,云夫人只觉一股热气缓缓从丹田升起。她是个武学的大行家,当然懂得陈石星是诚心替她治病了。
她不觉暗暗叫了二声“惭愧”,心里想道:“他和我剧斗一场,险些给我勒死,他却仍然不顾耗损本身真气,为我打通经脉,我反而猜疑他,真是不该。”惭愧之念一起,不禁流下眼泪,哽咽说道:“你已经尽了心力了,但还是不成的。你别要为我太过耗损真气吧。”
正是:
心病难医空自悔,夫离女散目难瞑。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正文 第十回 九州铸铁终成错 一着棋差只自怜
陈石星道:“云夫人,你会好起来的,请莫胡思乱想,试一试把真气凝聚丹田。”又过一个,只听得云夫人断断续续的呻吟,叫道,“热、热、热死我了!我,我不行啦!”原来云夫人凝聚的真气,未能如意运行,而陈石星只凭本身的功力,又不足以替她打通奇经八脉。她的心情越发焦躁,“虚火”也就越发上升。
陈石星在剧斗之余,费尽心力,替她治病,渐渐也是累得筋疲力竭了。
陈石星无计可施,忽地想起爷爷曾以半阙“广陵散”替云浩恢复生机之事,后来虽然因为贼人突来侵扰,功败垂成,但云浩却的确是曾借琴声之助,恢复了几分精力的。
美妙的琴声可以令人忘掉愁烦,甚至还可以进一步替人治病,这是陈石星早已懂得的。
“我何不试试?”陈石星心里想道:“纵然我的本事不及爷爷,或许也还可以令她心神宁静。”
陈石星把炉中余下的檀香燃起,把古琴放在云夫人女儿的梳妆台上,美妙的琴声就从他的手指中流泻出来。
好像在炎炎夏日吹来了一阵清风,像在片草不生的沙溪上发现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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