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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弥散。阿篱怔了一怔,看向对方,他已经飞速别开视线,依然是神色淡漠。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只见他抿紧极紧极平苛的唇线,下颔上紧绷平滑的线条。
阿篱心里一暖,低声道谢后,拉拢那暖热的银裘。她悄悄地,悄悄地,把头轻轻靠在他肩膀上。“呐,杀生丸”银裘下,她把手拢过去,暖热的指尖触到他冰凉的指尖和掌面。那冰凉掌面一翻,把她的手牢牢握在掌心里,然后他们十指交缠。
阿篱抬起头来,看到他连目光也不曾一移,依旧只静静地凝望着圆月。她的唇角渐渐弯起,笑意安然。“真是圆满的月。”轻轻叹息一声,她看着天上那轮满月,与他眼中那一轮相同的满月。
“嗯。”
她本来没期待得到任何的回应,现如今听到长久的沉默后那一声漫不经心的回答,她仍是怔了一怔,继而笑得更加开心。或者确切地说,是满心的幸福。她一直都知道他是不会说爱的男子,已经习惯了他的沉默习惯了他的冷漠,但是安静的眼神曾经总是让她误觉那是温柔的凝望。而现在她终于可以确定,那里面的确实是温柔。
月光落在脸上,在夜风里有种如水的清凉和惬意。阿篱垂下眼睫,抱紧了怀中男妖的手臂,心底浮起一层悲伤:至少他们现在,在一起
杀生丸低下目光,看到女子伏低的纤黑眼睫娟秀的颜面。几百年来他独自行走于孤独的强者之路,已经习惯了对月静坐,现在身边突然多了陪伴的人,还是个人类女人,实在是以前从未曾想过的事。既然发生了,他也就顺其自然,幸而她也是不多话的。这样安静的相处,在他心里自有一种慰贴的温暖。他看着她,眼神有一霎那明亮柔和,紧了紧手中握着的暖热。那种暖热的温度,已经一点点溢入他冰凉的掌心。
如水清透的月光倾洒下来,一袭蓬松的银裘拥着两道背影。男妖的银发和人类女子的黑发被风吹得丝缕飞扬,慢慢地居然在风里纠缠起来。夏夜的虫鸣不知疲倦,将近凌晨的半明天色中,仍是声声聒噪。圆月渐渐偏移,最后成了淡薄的米白色,月盘上有隐约的灰蒙山纹,大概是传说中月读命辉夜姬的处所。
啊嚏!昏昏欲睡的阿篱突然一阵鼻间发痒,打了个喷嚏,然后揉着眼直起身来,“这是?!”满脸震惊,询问的目光看向杀生丸。他收回了银裘,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扫视四周,周身散发出无形的煞气。阿篱也站起来,呆呆地仰望头顶,琥珀色的瞳底粉影对落。白影一闪,杀生丸突然身形一闪挡在了阿篱身前。身后,阿篱怔怔地看着男妖前方,不解地问:“怎么了,杀生丸?是”她猜测道,“有妖怪吗?”
杀生丸侧了侧眸,平静地嘱咐:“待在那里别动。”语气霸道到让人不得拒绝。阿篱只好点头,乖乖站在他身后,“是。”转念一想又不对,看向仍在熟睡的玲和邪见,“可是玲和邪见”迟疑了一下,她抬腿跑向他们。“玲,邪见!醒醒!”
仍是睡得迷迷糊糊的女童和小妖被阿篱摇醒,看到那漫漫的樱落时,也是满眼惊诧。只有小玲抬起双臂收那些如雨倾洒的花瓣,惊叹无比:“姐姐,好漂亮对不对!”邪见抱着人头杖在一旁边揉眼睛边咕哝道:“现在明明不是樱花的季节。肯定是有妖孽作祟”阿篱将他们护到身后,“玲,邪见,可能真的有妖怪,小心。”
直起身来,她关切地看向前侧伫立的雪衣男妖。就是那样烟尘不染的身影,却背负了她们所有的信任和依赖。其实,他一直在守护着她们。阿篱认真地看着杀生丸的背影,眼神里是全然的信赖。
夜风仍是习习,凭空里却飘零起了粉影,堆花积雪般的樱瓣零落。风骤然转剧,吹得飞花走叶,吹得人不得不抬起手臂来挡住将要砂迷的眼睛。而后那纷纷的花雨中一道身影若隐若现,清晰起来之后,竟是身穿十二单精致和服的女子,有妖娆的容貌无染的眼神,纤纤盈盈地立在樱落中,八重樱的和服裙摆层层叠叠地蜷在身下,如被蓬蓬勃勃盛开的樱花簇拥着,端得是不与人间凡俗相容的雍容华贵。
“好美。”玲最先惊叹出声,邪见早已经是呆立望着,忽然高声叫起来:“不对!她的身体是透明的。她”没有身体?就在它迷惑的当,阿篱轻轻问:“你认识我么?”自那奇怪女子出现之后,目光便是一直落在她身上的。
对方打量完她之后,轻掀红唇,空幽的女音响起:“是汝在呼唤吾么?”
“什么?”阿篱怔住,在她无染的眼神中摇了摇头,解释道:“我不认识你。”
“不是汝呼唤吾么?”她反问,语气静然幽雅。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