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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短发,只留一根小辫子的队伍,看情况还真进了鬼山寨。
一位二十多岁的女人被绑在一边,嘴里堵着布条,眼神凶狠的挣扎着。其中一个壮汉拱手说:“我叫陈五,你有胆气和血性,不过你这一身皮,哼。”
我二话没说,扯了头上的帽子,脱点外面的白袍丢在地上。白袍诡异的消失,我身上很自然的出现原本的寿衣。“陈庄陈三夜,前来借道办事,请通融。”
“有性格。”陈五哈哈大笑,指着被绑着的女人说:“借道可以,山有山规,这女人得留下做买路钱。要么你入寨,四当家就是你的。”
我笑着摇头说:“听老人讲古话,老辈子人要借道过山门,只要过了天梯,此后来去无阻,不知道是谬传?还是真有这规矩。”
众鬼神情大变,陈五铁着脸说:“有。”
四周阴风呼呼,真切的哭嚎声不知从哪里发出。场中还算平和的气氛,突然变得紧张。
上天梯就是踢山门,谁家的山肯大方的让旁人来去无阻?然而,我一直按规矩来,山有山规,山规就是它们立足阳间的基础,它们不能破。
正在此时,女道士突然出现在我旁边,她挽着发髻,穿着飘逸的道袍,手上拿着一朵荷花,神情还有些迷糊。“这是哪?”
“梦里。”我说着,暗想,这妞来头还真大,拿荷花的道统应该是八仙之一吧!
女道士似乎一下变聪明了,似笑非笑的对众鬼拱手说:“在梦里能见到诸位,真是三生有幸。”
众鬼也没多话,陈五大声戾呵:“摆天梯,请陈壮士过山。”
凶神恶煞的两排鬼消失,空着的场中出一根柱子,柱子两边插着锋利的山刀,刀锋吞吐着黑芒。
“众位,请了。”
我走到柱子前往上看了看,柱子直通天际,看不到顶。双手刚抓住两片刀,就感觉有人问:“多行不义,该如何?”我在心里答:“行正之不义,杀。对邪之不义,赦。”
回答着各种莫名其妙的问题,我踩着刀山,一步步的往上爬,看着非常轻松。然而我知道,只要某个问题失了正心,鬼气冲魂,刀会切断手足,魂魄受伤那可是真死。
到了顶部,我脑中浮现出一幅画面,军阀奋战中,一群人不抢乱世普通人,专门抢有钱人,偶尔还救济一下山下贫民,有一回他们抢了过路的大客商,大客商也不是啥好人,专门发战争财。没想到却捅了马蜂窝,一寨子人被当地军阀血洗,丢下了吃人谷。
“陈三夜,我问你,我们该死吗?”不知道谁问。
“该。”我毫不含糊的答。那个声音又说:“我们不服,在乱世苟且偷生,从没欺压老百姓,为什么该死?”
我感觉手捏着的两把刀划破了皮肤,脚下的刀切入了脚底板,一种没法形容的疼让我颤抖。我答:“抢就是抢,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该当成理所当然的事。”刀陷的更深,我冷着脸继续说:“不弄清楚旁人身份就抢,害一寨人性命,不智。你们问该不该死?自然该死。如果问我你们有错吗?我不知道,真要说错,是乱世的错。但你们依旧该死。”
轰。
天梯崩溃,我完好无损的站在女道士身边。众鬼陷入迷茫,陈五最先回神,他拱着拱手说:“你说的对,被逼无奈去抢,那怨世道,但不能把抢当作理所当然。你们走吧,后面很太平,但内谷有种说不出的邪门,我们进去也会迷路。”
旁边两人提着被绑的女人丢在我脚边说:“她的怨气很重,你小心了。”
我和女道士带着女人出门,像做了一场梦醒来,只是梦里的事情记得很清楚。
地上很凉,我杵着竹竿起身,拿着冰凉的黄布条,看着山壁旁边有一条之前没看到的小路。没一会,女道士醒来,起身愤怒的说:“陈三夜,你这种做法我很讨厌。”
“我跳崖,撞石头,凭的是感觉和胆子,真解释不清楚。”我笑着又说:“道长大人,咱们走了。”
“我叫蔡奇不叫道长。”蔡奇气呼呼拿着金钱剑,捅着空气往前走。
黑漆漆的通道尽头躺着一具枯骨,枯骨手臂向着我们,它似乎要往外爬。骨旁有个烂墨斗、破碎的马灯、以及一块乌黑阴森的青铜牌。
我用竹竿翻转铜牌,一面刻着撬开的棺材,还有一面用篆书刻着“轻骑”两个字。蔡奇的罗盘又能用了,她没管骨头专注的算计着什么。
“这里!”
蔡奇在几十米外插下金钱剑,严肃无比的说:“把锁鬼的黄布条拿来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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