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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地派了些医生跟和尚秘密合作,把药品掺在香灰里,让那些愚夫愚妇吃了香灰也能把病治好,这样救活了很多人。在历史上这是一个爱民的好官。可是有人作翻案文章,认为香灰掺药是愚民,是助长迷信,使当地人不能发现自己的愚妄,反而是害了他们。两种说法都有一部分事实作根据,这就是相对的正确。
演 绎(4)
有人问,为什么格言和格言会互相冲突呢?为什么既说“沉默是金”又说“一句话说得好就是金苹果落在银网里”?为什么既有“少小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又有“人生行乐耳,富贵须何时”呢?为什么既要我们“知足常乐”又要我们“自求多福”呢?为什么既认为“得人者昌、失人者亡”又认为“胜者所用、败者之棋”呢?格言都是归纳产生的,有时也只能归纳一部分事实。
所以,议论自来免不了“争论”。
虽然如此,我们仍然应该知道可能发生的谬误,力求避免。像:他是艺术家,一定很穷。
他是外国人,英语一定说得很好。
世上既没有圣诞老人,当然也没有耶稣。至少,这样的推论我们应该一望而知其有误。拿破仑对他的士兵说:“世上最危险的地方是你家卧室中的睡床,因为世人都死在床上。”他似乎是用了归纳法,但是我们应能辨认这只是俏皮话。
韩愈有一篇文章,开头的一段是很出名的:大凡物不得其平则鸣。草木之无声,风挠之则鸣;水之无声,风荡之则鸣;其跃也,或激之,其趋也,或梗之,其沸也,或炙之。金石之无声,或击之则鸣。人之于其言也亦然:有不得已者而后言,其歌也有思,其哭也有怀……这是很明显的大规模的演绎,其脉络如下:
“物”能包括“人”吗?也许可以吧,我们不是常说“人物”和“物议”吗,如果认为不能,就把“人之于其言也亦然”提高到和“物不得其平则鸣”平行,使“物不得其平则鸣”成为一个比喻。有人问过:“飞蝶无语,其亦为平乎?”好在有“大凡”两个字,作者早已承认有例外。
我们写议论文,可以先列这么一张表,就可以有条不紊地发挥成篇了。
值得注意的是,演绎、归纳常常是并用的。例如上面引述的这篇文章,作者演绎出来“有不得已者而后言,其歌也有思,其哭也有怀”,下面总括一句:“凡出乎口而为声者,其皆有弗平者乎!”就又作了归纳。管宁割席管宁和华歆一同读书,但是后来管宁决定和华歆绝交。这是因为发生了两件事。第一件,管宁和华歆一同在后园锄地,土中翻出来一块黄金,管宁照常挥锄,连看也没看一眼,华歆却把黄金拾起来把玩了一会儿再丢掉。第二件事:有一天两人正在读书,忽然门外有马车和鸣锣开道的声音,显然有贵人经过,管宁照常读书,华歆却丢下书本向外窥看,脸上露出羡慕的神色。于是管宁断定不宜再和华歆做朋友。
管宁用的是归纳法还是演绎法?似乎是归纳,他至少有两个“个案”,也许还有第三个第四个,历史上没有写出来。不只如此,他似乎也用了演绎法,预测华歆贪图名利,将来和他的志趣不合。
归纳和演绎连用的例子很多,像:一叶落知天下秋人们常说这句话以偏概全,一叶落怎么就是天下秋?难道没听说过“一朵花造不成春天”吗?此言有理。再想一想:这是一句诗,文字上有若干省略,如果补足了:一、看见一片落叶从树上掉下来,才发现树木开始落叶了,才联想到各地的树木都落叶了,那么,秋天来了。这是一句诗,句法上可能故意颠倒,写成散文,也可能是:二、秋天到了,树木开始落叶,我家窗前的梧桐,今晨掉下第一片叶子。第一段散文是“万木落叶天下秋”,是归纳,第二段散文是“天下秋而桐叶落”,是演绎。
归纳、演绎并用,不但产生了好诗,也发展出一套“观人”的方法来。古代中国没有性向测验,没有安全调查,一个人是否可用,几乎全凭掌权的人观察决定。观察者能从一些细微的行迹上推知人的大节。例如:坠甑不顾东汉孟敏在市场上买了一个煮食物用的瓦器,带着回家,半路上,瓦器掉在地上摔碎了。据说,孟敏照常行进,没有停下来回头看看,他说甑已碎了,回头看又有什么用?郭泰就凭这件事称赞孟敏,说他“果决”。坠甑是个别事件,“果决”是普遍原理,可以推知他处理别的问题也不会拖泥带水。然而坠甑的事件是个“孤例”,不宜凭“孤例”建立普遍原理,但中国流传的“观人”的故事,凭“孤例”决定了许多人的职业或事业。
演 绎(5)
你可以想想计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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