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妥协的刚毅性格仍在,一旦固执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
老太君拿他没法儿,只得由着他。“那好吧,就依你。”
“谢谢奶奶。”转眼又笑逐颜开。“奶奶喝茶、奶奶吃水果、奶奶搥搥……”
真够现实。老太君笑叹。
罢了,既然孙儿喜欢,那她说什么都会替他达成。
第四章
情势急转直下,小小婢女摇身一变,竟成了于家少夫人──京城首富未来的当家主母。
这等际遇,不知羡煞多少人。
当着随君欢的面,自然没人敢明目张胆地说什么,可背地里流传的冷言讽语可难听了。
“早看出她野心不小了,真不晓得在少爷身上下了多少工夫呢,这下她可如愿了。”
“是啊,少奶奶耶!你们就是不晓得多学着点。”
“算了吧,我哪学得来那套狐媚手段啊!”
“话又说回来,嫁个坏了脑子的痴愚丈夫她也肯,哼,想富贵想疯了。”
……
人类的言语,是最毒的利刃,一刀刀毫不留情地剌进她心口,满腔悲辱无处可诉。
她不是啊!她从来就没有想要飞上枝头去当什么凤凰,为何今日得承受这样的羞辱?
也许在别人来说,能当财富满贯的少奶奶,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可那不是她随君欢,她一点都不希罕。
可是事到如今,有谁信她?
当年被赶出家门,只好去投靠母亲唯一的兄长,尽管舅母刻薄成性,可那总是一份人情,让她们母女有个遮风避雨的落脚处,免于露宿街头。
母亲死后,她的傲气不容许她再留下来日日听舅母的冷言讽语,宁可到于家当个丫鬟,将每月俸银不留分文地全数交予舅母,就当还恩。
该还多久,她没概念,也没认真想过,只记得娘教诲她,受人点滴,当泉涌以报。舅父一家人在她们走投无路时收留了她,所以她还,她拚命的还……
这样还不够吗?难道还得赔上她的一生?
舅母只知见钱眼开,贪图于家的聘礼,便忙不迭地将她给卖了。可谁来问过她的感受了?谁来问过她一声:要不要嫁?想不想嫁?
没有!他们全是一群自以为是、自私自利的混蛋!
没有人理会她被迫上花轿的悲屈,也没有人想过,被人当成货品议价买卖的她,心头的难堪与羞辱,有多么深刻……
亏她原先还以为,于写意是不同的,他有一颗温柔真诚的心房……
错了,她错了!到头来,他也不过是个仗势欺人、只凭自身好恶行事的混蛋!
他懂什么叫情深意浓、什么叫两心相许吗?不,如今像个孩子般的他,绝计是不懂的,只因今日在兴头上,便娶了她,那他日兴致过了呢?拿她当旧衣破鞋,随手扔开吗?就像她苦命的娘亲一样……
她说过,宁嫁贩夫走卒,平稳一生的,为什么要再把她卷入另一个豪门深宅去?如今的她,还能随君而欢吗?
不,再也不能了。娘,我辜负了你的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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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头转向的忙了一日,终于让于写意挨到进新房的时刻了。
“祝你‘性'福了,兄弟!”临走前,凤千袭戏谑地拋来一句。
他不懂为什么每个人说到“洞房花烛夜”时,都笑得那么怪异?
扯了扯胸前那颗丑丑的大花球,这样子真是怎么看怎么呆。忙了一整天,只觉得成亲真是好辛苦的一件事,他以后再也不要玩了。
可是推开门,看到端坐在床边的新娘,满腹的抱怨全烟消云散,他绽开大大的笑容奔过去。
绣姨说,要先揭头巾,然后喝交杯酒、再然后要躺在一起睡觉……他一一扳着手指头细数步骤,很高兴自己的记性不错,伸手就要揭去红盖头。
随君欢头一偏,避开了他的手。
他手又移了过去,她依然故我;他瘪了瘪嘴,苦恼道:“你不要乱动啦,不然我掀不到。”
在他碰着头巾之前,她早一步扯了下来。“于写意,你不要碰我!”
于写意偏着头,不甚明白地看着她。
奇怪,绣姨明明说,成亲是很开心的一件事情,他以为她会和他一样高兴的,不是这样的吗?为什么她吼得像虎姑婆?
想不通的事情,他决定先摆一边。
“你要不要先把那个拿下来?”他指了指她顶上的凤冠。那个看起来就是很重的样子,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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