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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天祥赶至福州,帝昰命为右丞相,兼枢密使,都督诸路军马。
天祥因与陈宜中意见不合,固辞不拜,乃以为枢密使同都督。
天祥乃注意军旅,使吕武招豪杰于江淮,杜浒募兵于温州,力图恢复。虽也克复了几处州郡,哪能抵敌元家新造之邦锐气方张,不上几时,又被元军攻破闽广,宋主飘泊海畔,由闽奔潮,由潮奔澳。陈宜中见事不可为,托故而行,一去不返。宋主出入惊涛骇浪之中,得病而崩,群臣均欲散去。陆秀夫道:“度宗少子尚在,何不立以为君?”乃共立帝昺,加文天祥少保、信国公,张世杰越国公,陆秀夫为左丞相,共秉朝政,迁居于厓山。元世祖命张弘范为都元帅,李恒副之,师至朝阳,袭执文天祥,进兵厓山。张世杰联舟为垒,守住峡口。张弘范分兵堵截,断宋军樵汲孔道,然后四面攻击。张世杰抵敌不住,只得断维突围,引了十六舟,夺港而出。陆秀夫先驱妻子入海,自负幼帝,同溺而死。太后杨氏抚膺大恸道:“我忍死至此,无非为了赵氏一块肉,如今还有什么指望!”亦赴海而死。张世杰到了海陵山下,适遇飓风,焚香祷天道:“我为赵氏也算竭力了,一君亡,又立一君,今又亡了。我尚未死,还望敌军退后,另立赵氏,以存宗祀,若天意应亡赵氏,风伯有灵,速覆我舟。”言已,舟果覆,世杰溺毙。宋亡,自太祖至帝员,共一十八君,三百二十年。若从南渡算起,共一百五十二年。
张弘范破了厓山,置酒高会,邀文天样入座道:“宋室已亡,丞相忠孝已尽,若能把事宋的诚心改而事元,仍可不失为宰相。”天祥流涕道:“国亡不能救,为人臣者,死有余辜,况敢贪生事敌么?天祥不敢闻命。”弘范敬其忠义,遣人护送至燕,天祥路过吉州,感念旧事,八天不饮不食,依然不死,只得重进饮食。到了燕京,丞相博罗欲将他杀死,以绝后患,世祖敬其忠义,不忍加害,张弘范亦于病中上书,请代其一死,遂囚系起来。直至至元十九年,有闽僧上言,土星犯御座,防有内变。
世祖本来崇信僧徒,曾拜八思巴为帝师,皈依释教,闻了闽僧的告变,自然生疑。且因平宋之后,江南多盗,漳州陈桂龙,及其兄子陈吊眼,起兵据高安砦。建宁路总管黄华,叛据崇安、浦城等县,自号头陀军,称宋祥兴年号。福州林天成,揭竿相应。又有广州桂林方、赵良钤等,护众万余,号罗平国,称延康年号。虽经诸路将帅或剿或抚,小丑跳梁,不难扑灭,然世祖心中,不免疑虑。自闽僧告变之后,真定府又来了个中山狂人,半疯半癫的,自称大宋皇帝,欲取丞相。京城内又发现匿名揭帖,内言“某日烧蓑城苇,率二翼兵起事,定卜成功,愿丞相无忧”等语。先是帝黑被掳于燕,降封为瀛国公。太皇太后谢氏,降封为寿春郡夫人。令与宗室大臣,寓居于蓑城苇。
既得揭帖,遂将蓑城苇撤去,迁瀛国公及宋宗室至上都;疑所说的丞相为文天祥,有旨召见。
天祥初入燕,至枢密院,见丞相博罗。博罗欲令其下拜,天祥长揖不屈,仰首大言道:“天下事有举有废,自帝王以及将相,灭亡诛戮,何代没有?天祥今日愿求早死。”博罗道:“你说有兴有废,试问盘古至今,有几帝几王?”天祥道:“一部十七史,从何处说起?我今日非应考博学鸿词,何必泛论。”博罗道:“你不肯说兴废事,倒也罢了。但你既奉了主命,把宗庙、土地与人,为何又要逃去?”天祥道:“奉国与人,是谓卖国,卖国的人,只知求荣,还肯逃去么?我前除宰相不拜,奉使军前,即被拘执;已而,贼臣献国,国亡当死。但因度宗二子犹在浙东,老母亦尚在粤,是以忍死奔归。”博罗道:“弃德祐嗣君,别立二王,好算得忠么?”天祥道:“古人有言:”社稷为重,君为轻‘。我别立君主,无非为社稷计。从怀愍而北非忠,从元帝为忠;从徽钦而北非忠,从高宗为忠。“博罗几不能答,忽又说道:”晋元帝、宋高宗,皆有所受命,你立二王,并非正道,莫不是图篡不成?“天祥大声道:”景炎乃度宗长子,德祐亲兄,难道是不正么?德祐去位,景炎乃立,难道是图篡么?陈丞相承太后命,奉二王出宫,难道是无所受命么?“说得博罗面红耳赤,恼羞成怒道:”你立二王,究有何功?“天祥道:”立君所以存宗社,存一日尽臣子一日的责任,管什么有功无功。“博罗道:”既知无功,何必再立?“天祥亦愤愤地说道:”你亦有君主,你亦有父母,譬如父母有疾,明知年老将死,断没有不下药的道理,总教我尽我心,方始无愧。若有效与否,听诸天命。天祥今日一死报国,何必多言!“博罗欲杀之,还是世祖及廉许各大臣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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