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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说道:“二弟所言不错。雪儿,你我夫妻一体,原本用不着说‘谢’字。只是我堂堂八尺男儿,看着你为了操持这个家,八年来含辛茹苦,我却不能让你过的好一些,每次想起来,心里都觉得歉疚。”
听了这番话,宫千雪将笑容缓缓收起,道:“麟哥,你这样说,可真枉了我们一起生活了八年。如果我看重金钱和安逸,当初何必离开钟离世家?如果我把这种日子当成受苦,又怎会在这荒僻小村,一呆就是八年?麟哥,在别人心里,想的是天下财富、江湖霸业,可在我心里,就只有一个你。”顿了顿,她放柔了声音,又道:“以前我读过一句禅偈:‘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这句词儿写得真好。如今我时时琢磨,咱们经历了那么多的波折,终于结合到一起,那是经过千年修行才得来的缘分,你怎么还觉得歉疚呢?”
萧青麟为之语涩,微笑着摇了摇头。
宫千雪接着说道:“麟哥,你不说话,心意我却明白。从前我在钟离世家过着富贵舒适的生活,如今跟你在一起,却要节衣缩食,俭省度日。你替我不值,觉得我受了委屈。对不对?其实才不是呢!虽然咱们的日子清贫一些,可我不在乎。每当你吃完我烧的饭菜,穿上我为你缝的衣服,我心里可比什么都喜欢呢。”
萧青麟道:“是啊。别人眼里的苦,正是咱们心中的福!雪儿,刚才是我说错了话,我自罚一碗酒。”说着倒满一碗酒,一口气喝下。
宫千雪望着他,眼角眉梢溢满深情,道:“有你这一句话,我什么都够了。”她转过头,对狄梦庭道:“其实说起辛苦,我怎能跟麟哥相比?当年我们初到这里,真是家徒四壁、一无所有。我眼睛盲了,帮不上忙,家里全靠他一个人操持。记得那年夏天,他想建一个酒窖,可家里一两银子也没有,他听说城里有些人家想买草席纳凉,便跑到四十里地外的江滩上,割来芦苇,冒着酷暑连夜编织,短短二十天里竟编了三百多张草席,本想拿到城里卖个好价钱,哪知天公不作美,连降半月大雨,天气一下子转凉,我们苦心编织的草席都砸在手里,说尽了好话,也只卖掉了三四十张。麟哥怕我着急,骗我说草席都卖了出去,赚了好大一笔钱,还买了一只肥鸡炖给我吃,他自己却只煮些地瓜芋头充饥……”
萧青麟淡淡一笑,打断了宫千雪的话,道:“些许琐屑小事,不值一提。”
狄梦庭低声道:“大哥,以你的本事,原本不必受这苦的。”
宫千雪接口说道:“因为麟哥答应过我,今生今世不再染指江湖中事。不然的话,凭他的威名,一旦拔出剑来,漫说是几两银子,就是几千两、几万两也是唾手可得。但他信守诺言,哪怕日子过得再苦,也没动过重操旧业的念头。在他的心中,这三间瓦舍、几亩果园,远比五湖四海更加辽阔呢。”说到这里,她端起了酒碗,道:“我是一个小女人,见识、阅历都不及你们。可在我看来,一个人能否称雄天下并不重要,只要知情重义、一诺千金,便不愧是一个堂堂大丈夫。我不会喝酒,可是为了麟哥这八年来的关爱和照顾,我干了这碗酒。”说完将大半碗酒喝了下去。
她不胜酒力,半碗酒喝下,双颊飞起一片红霞。萧青麟见了,好生怜惜,道:“雪儿,夜深了,你先睡吧。”
宫千雪不再勉强,道:“你们兄弟聊着,我回房去了。”起身走回房中。
萧青麟等她的房间的灯光熄了,才道:“雪儿明天还要早起,咱们别打扰她,拿酒去杏林中边喝边聊。”
狄梦庭点头称是。两人各抱了一坛酒,来到杏林中,在一株大杏树下席地而坐。萧青麟开坛倒酒,连干三碗,道:“二弟,刚才说了许多我和雪儿的事,却不知你过得如何?惜惜好吗?”
狄梦庭道:“这八年来,咱俩走的是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你隐逸市井,与世无争。我却挑起了振兴凌府的重任,整日在江湖上奔碌,总算小有成就。如今凌府与铁衣山庄、神龙堂并驾齐驱,在江湖中三足鼎立,已成分庭抗礼之势。”说这番话时,他脸上并未流露出得意之色,反而微微苦笑,道:“我在江湖的声望越来越盛,与惜惜在一起的时光却越来越少,一年到头,总是聚短别多。唉,每次想到惜惜独守空房的情景,我心里真不是滋味。”
萧青麟道:“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惜惜是懂事的姑娘,她不会怪你的。”
狄梦庭道:“她若能怪我几句,我心里反而会觉得好受一些。可她懂得我的苦衷,从没说过一句怨言。每次我出府之前,她都会为我担心,明明心里难过,脸上却强作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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