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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秦守本为的打破王茂生怕谈家乡事的顾虑,自己首先这样说。
王茂生对于班长突然和他谈起母亲、老婆、孩子的事来,很是吃惊,他的印象很深:班长是一向反对家乡观念的。
秦守本转过头望望一米以外的王茂生,王茂生的眼睛依旧注视着正前方。他以为他的话王茂生没有听到,便不顾鼻子的疼痛,大声地重复了一遍。
“我只有一个老婆,家里没有别的人。”王茂生趁着一阵风刚从身边吹过,低声地说。
“她怎样生活?不困难吗?”
“回到她母亲家里去了,我们结婚才一个月就分开的。”“唔!是这样一个青年小伙子!离开新婚的老婆来参军!”
秦守本在心里赞叹地说。
“你可以写封信给她。”这是秦守本当了班长以后,对任何战士没有说过的话(他自己真的没有过给他的老婆写信的念头)。
“可以吗?”
“可以!只要你决心革命到底!信上不暴露部队的住地、番号,也不谈到练兵、打仗的事。”
王茂生的心在冷风里面发起热来。他转过脸来朝向秦守本表示歉意地说:“班长!我不该生你的气。”
“是我不对!”秦守本说。
王茂生的心里,真的开始酝酿起为他新婚离别的老婆写信的事了。
秦守本心里的轻松愉快,不亚于王茂生。好象在长途行军以后,卸下了沉重的背包似的。许久以来,他和王茂生之间的裂痕,被这番短短的谈话织补好了。
山道口车轮滚滚的声音,打断了王茂生的思绪。
“班长!路上有动静。”
两个人并肩齐目地望着山道口的大路。大路上一连串的大车,挑担子的,抬扛着什么的,从南向北地结队行进。再仔细看看,远处的山坡上也有这样的行列,行列里跳跃着一点一点红星,那是吸烟的火光。
一阵车轮滚动的声音远去,接着又有一阵车轮滚动的声音逼近。漫长的队伍,蜿蜒在黑黑的山道上,好似永也走不完似的。
“是运粮、运弹药的支前部队。”秦守本断定着说。
看样子,准定要落雪,冷风平息,天空呈着浓重的灰褐色。
“王茂生!你听到吗?”秦守本集中注意力向南方倾听着说。
“不是大车的声音吧?”
秦守本向王茂生摆摆手,仍旧竖着耳朵倾听。
“轰……!”隐隐的拖得老长老长的波动的声音。
“是大炮的声音!”王茂生判断着说。
“你听听!北面也有!”
“轰……!”比南方的近一些的波动的声音。
王茂生跟着秦守本向北方倾听。
“也是大炮的声音!跟涟水战斗的炮声一样!”秦守本更明确地断定着说。
秦守本和王茂生两个人,紧紧地靠在一起,倚傍着巍峨的雁翅峰上一块巨大的岩石。
一五
重雪为群山披上新装,发着光亮的山沟,象是一条一条银带,萦绕着山腰,把山和山亲密地环结起来。天气,在飞舞了半夜一天的鹅毛雪被尖峭的西北风遏止以后,显得刺骨冰心的寒冷。
在四天以前布置了当前备战工作、待令行动的军部,昨天深夜发出紧急通知,命令全军团级以上的干部,除去留一个人管理事务以外,全部在今天上午九时到达军部住地吴庄参加会议。
从周围的村庄出发,军官们跨着快马,在铺上白毡的山道上,带着紧张的战斗的心情,奔向他们的军司令部。
会议场所安置在吴庄附近山洼里的一个庙宇里面。
十几盆木炭火,在会场里熊熊燃烧,冒着青烟。但是,庙宇里的空气,还是逼人的寒冷。身穿棉大衣或皮大衣的军官们挨挤着围在火盆旁边。
墙壁上挂满了地图,一幅标示当前敌我兵力分布的战争形势图,触目地挂在墙壁正中。图上标志的红色的蓝色的箭头,密密地纵横交叉着。只要注目一看,就会感觉到战云密布,狂暴的战争风雨就要降临。
军长沈振新坐在火盆边和干部们随意地谈笑一阵,看看时间到了,便走到挂在正中的形势图跟前,指着图向军官们问道:“这张图你们都看过了吗?”
“看过了!”有几个人同声回答说。
军官们停止了随意谈笑,放下手里弄火的树枝,注视着沈振新和他指着的地图。
“形势严重得很啦!敌人企图全部消灭我们啦!要跟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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