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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进忠还待申辩,却也被孟三婆婆止住,一面哈哈大笑道:“你这孩子还和大人顶什么,你不听大人说,只向王府呈明属实便可释放吗?谁让你是侯威的族孙,候异的侄儿咧。”
说着又向公案上道:“大人不必细问他们,我老婆子既是秦岭总舵把子,一切由我认案便了,不用说劫杀年学台这一案,便这一带,有没开的大案,索性由我一人认了,不更爽快吗?”
说罢,果然问一句答一句,绝无抗辩,等问完口供之后,方道:“如今大人和这位钱老爷是无过有功了,我这老婆子,便到了上台大人案前也决不会翻供,不过只求大人对各从犯不必深究,便是公侯万代,此外我老婆子杀剐不妨,却受不得活罪,还请大人念我招供爽快,在处决以前,饮食稍丰,我便死也瞑目了。”
钱知县忙道:“你这老贼婆放心,你这一案,少不得先交该管县衙门,我决不教你受罪便了。”
孟三婆婆又叩头谢过大人老爷恩典,就供状上打了指模,值堂各人将四人押了下去之后,毓协台、钱知县又将从北京下来的各人请来,商量好了,录了供词,备了文书,仍由毓协台钱知县亲自携往松棚,求见羹尧,两人在路上早商量好了一套话,准备一吹一唱,大大的夸张一下,然后再将文书供词取出讨那两封信,谁知宾主才一见面,羹尧便笑道:“恭喜毓大人、钱知县,今要犯已经就擒,又居然不用动刑便供认不讳,这以后不但为行旅除一大患,便积年股匪一旦就擒,两位之功也非小,这顶戴也许又要换上一换了。”
二人一听,事隔未久,人家竟如在场目睹一般,不由吓得目瞪口呆,羹尧接着一面肃客就座,一面道:“只是那侯威老贼道和林琼仙贱妇在逃,这二人均非弱者,两位还须仔细才好。”
二人越发惊异万状,把准备好的一番话,转全咽了下去,再也说不出来,只有将诱捕取供的话照实说了,一面将文书供词递上,羹尧详细看了一遍之后,微微一笑,一面掏出那两封信来,递在二人手上道:“这两封信,我是原件奉还,相烦二位致意两位王爷,年某世受国恩,决不敢开罪亲贵,对各位王爷全是一样,更无厚薄亲疏之分,如果两位王爷能就此高抬贵手,年某也将前事一笔勾销,否则这沿途之事又岂在这两信之还与不还。”
接着又微笑道:“固然各人一举一动,年某无不了如指掌,便证据也不在一端,如依鄙见,彼此既然把话说开,那从北京下来的诸人也可回去咧。”
毓协台和钱知县更加毛骨悚然,如芒刺背,接过信只有两人连声称是,正待告辞,梁刚忽从屏后转出笑道:“毓大人、钱老公祖,恭喜大事已定,这秦岭群盗一举肃清,其功非小,便商旅往来也感激不尽,只一回城,商民少不得邀集绅商各界,恭送匾额,便那万民伞,也是不可少的。”
两人不禁全是满面羞惭,毓协台忙把手一拱道:“此次全仗剑翁帮忙,兄弟怎敢贪大功以为已有,如果再这样一说,那便更外令我置身无地了,果真有保举,剑翁一定是第一名,这倒是真的。”
梁刚大笑道:“此乃大人洪福所致,商民效力不过适逢其会,保举之说,怎敢允当。”
接着又道:“倒是那侯威在群贼之中功夫已臻绝顶,虽因行刺,被年大人伤了右手,但他伤愈之后,套上铁掌,照样能伤人于无形,兼之飞檐走壁如履平地,他本来是出名的心狠手辣,平日作案,无仇无怨,尚且不留活口,何况冤家对头,他是年大人手下败将,自不敢再捋虎须,那孟三婆婆,不特是他侄女,昔年且有暖昧,大人既将孟三婆婆置之于法,还宜小心才是。”
接着又向钱知县道:“便老公祖也须留意一二,这干人却憨不畏死,什么事全干得出来咧,你只看他竟敢公然行刺年大人便知道厉害了。”
两人想起群贼凶悍之状更加不寒而悚,毓协台连忙拱手道:“剑翁真是卓见远识,兄弟也早已想到,这干悍贼委实防不胜防,这与行车打仗又绝不相同,兄弟部下,如论步马刀弓石,还可以数得出几个,但对付这等悍贼却一个也用不上,闻得剑翁与振远镖局极其相契,能邀一两位,代为护卫吗?只肯答应,兄弟固然不吝酬谢,也决以客礼相待,还望物色一二才好。”
梁刚微笑道:“便那振远镖局诸友恐也难敌此人,大人如欲无事,只须请那丁真人将此间两位民团督练,刘老英雄兄弟二人请去住上些时,便可告无虞了,不过这两位不但各有家业,而且上代乃系前明总兵,年事又高,却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