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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九鸣听到笑声,回头扫了眼邋遢的小道士,嗤笑了一声不再理会,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位元山寨的大当家甚至连对方的模样都记不起来,那些山匪们更是认为寨子里来了个免费的苦力,一些脏活累活终于不用自己动手了。
然而元山寨的匪人所不知道的是,他们带来的不仅是一个傻乎乎的小道士,还是一头猪,一头专门吃虎的猪!
山岭的远处,百里之外,带着一路血迹的惊马,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失血过多,终于让这匹惊马恢复了平静。
车厢里,被颠簸得浑身骨头都要散开的程家人,一个个非但没有痛苦的低吟,反而兴奋得不知所以,两个丫鬟甚至相拥而泣。
鬼门关里走一遭的感觉,没人想体会第二次。
“老爷,那些匪人没有追来吧,这匹马好像跑不动了。”白发的程老夫人攀着车窗向后观望,此时驾车的正是程昱。
“他们没有马,百里一过,追不上的。”轻轻甩了一鞭,程昱的声音始终平静:“翻过这座山,再有两天的路程就到永宁镇了,镇里有驿站,到时候才能更换车马。”
“爷爷,赵叔被徐言杀了!他杀人了!”
直到此时还在心惊肉跳的程林菀,终于想起之前那血腥的一幕,马车较高,在程昱催马的同时,她也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徐言刺下去的刀锋。
程林菀口中的赵叔,就是被徐言一刀捅死的那位程家下人。
第23章 风震黄鹂
十五岁的女孩,程林菀虽然与普通的女孩一样有些贪玩,倒是配得上大家闺秀之名。
在爷爷的教诲之下,她不但熟读诗书女训,还懂得德容言功,对于人情世故依旧青涩,但也明白一个道理。
杀人,是要偿命的。
“爷爷,徐言杀人了!他和那些贼人是一伙的!”
第一句没有得到回应,程林菀在车厢中再次喊了起来,车前的老人,眉峰动了动。
唏律律!
山路不平,马失前蹄之下,马车轰然倒地,流血过多的马匹鼓着眼睛,无力地挣扎着,却起不来了。
被甩到路边的老人爬起身来急忙赶到近前,一个个将车里的妇人全都拉了出来,看到只有老妻的脸上被擦伤,其他人安然无恙,程昱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徐言,没有杀人。”
老人看着自己的孙女,说出一句怪异的话语,听得程林菀一愣。
“我亲眼看到的,他杀了赵叔!”
女孩拧着秀眉,万般不解地顶撞着老人,如果是道听途说她不会如此,可刚刚发生的一幕,是她亲眼所见。
“丫头,你来看。”
程昱不在解释,而是指着马臀的钢刀,道:“刀入一尺,臀尖肥肉,不伤筋,不碰骨,如此一刀,你认为是无意,还是有意呢?”
爷爷的问题,让女孩更加迷惑了起来,在这位严厉又和蔼的长辈面前,她不敢撒谎,只好摇了摇头。
“你也去过老坟山吧。”
程昱的这句话,听的女孩儿心头一跳,程林菀捏着衣角,小声答道:“去过,就一次。”
爷爷不许她进山,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但是少年人的好奇,使得女孩儿也偷偷与一群伙伴去过了老坟山,只是没敢去第二次。
“你见过徐言的石头吧,他打得可准?”程昱又问。
“很准的。”程林菀想起徐言的飞石,暂时忘记了之前的杀人一幕,眨了眨大眼睛说道:“有一次我看到树上有黄鹂,让徐言打下来,不许伤了鸟儿,他真的给打了下来,而且鸟儿还活蹦乱跳,我养了好多天呢。”
“爷爷记得那只黄鹂。”程昱微笑了起来,道:“你知道为何鸟儿被打落树下,还能毫发无损么?”
最后的问题,老人没有等待女孩回答,而是缓缓的讲解了起来:“是因为风,有飞石以极快的速度在黄鹂眼前掠过,形成的一阵烈风,将黄鹂双眼刺痛,鸟儿闭上眼,是无法飞行的,它站立不稳,只有掉下树来。”
看着张着小嘴,一脸不可置信的孙女,程昱笑道:“那只黄鹂,是被风震落,而非中石摔落,这一刀,你认为是有意,还是无意呢。”
老人不在指向马匹身上的钢刀,他询问的好像是刺穿马臀的一刀,又好像是刺入仆人心口的那一刀。
“有意的……”
仿佛在瞬间明悟了什么,小小的女孩儿捂住了嘴,眼里有恐惧,也有泪光。
“是啊,有意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