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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班的证书。
茱丽叶的入学考试,分演奏、乐理和音感三部分。好多位评审听一个人弹。
你得弹一首巴哈、一首古典、一首浪漫和一首现代作曲家的东西。
他们可能听整首曲子,也可能才听你弹一小段,就用铅笔敲桌子,表示够了!
他们总会亲切地问你学琴的经过,然后赞赏一番。
受赞赏的,不一定能录取。每首曲子,才弹一点,就被敲铅笔的,也不表示要落榜。
他们要听出你的才能(Talent)和能力(Ability)。“才能”是看你未来能多伟大,“能力”是考你已经学到多少。
我听过许多台湾去的考生演奏。据说他们每天练五、六个小时,所以“能力”都很强。只是“才能”不一定过关。
绝不是他们没天才,相反地,他们可能有了不起的天才。只是,他们没有“玩”钢琴,不能自由、快乐地把“自己”表现出来,所以没能录取——如同我不知道玩钢琴前一样!
你不跟他(音乐)玩,怎么会爱上他?
你不爱他,怎么拥抱他?怎么和他结婚?怎么厮守一辈子?
艾司纳老师的糖
艾司纳(Leonard…Eisner)老师是个终身厮守音乐的人,他家只有钢琴和他。
他有着矮矮的身材、白白的头发、总是挂在脸上的笑容,和一大罐软糖。
每次到他家上课,我们总是先坐在罐子前面吃糖、聊天、唱歌,然后一齐弹一首曲子,好象搭积木一样,很轻松!
我不用功,他从不骂,不像以前的老师,会在谱子上写“努力!加油!”之类的句子,或狠狠把我手指压在琴键上。
他只是摊摊手、笑笑!笑得我有一种对不起他的感觉。
他跟以前的老师一样“关心”,但关心得不太一样。他关心的不是他自己的音乐、作曲家的音乐、而是“我的音乐”。
他会问:“这边你为什么这么弹?如果你非要这样弹,那边是不是也要这么弹?”
如果音乐是个女人,艾司纳老师关心的是我跟那个女人之间的情感和关系,而不仅是那个女人。弹琴的既然是我,就由我来诠释、我来玩、我来被感动和感动别人。
他是伟大的钢琴家,更是伟大的老师。许多世界级的名家,都出自他的门下,都吃过他的软糖。
心碎的滋味
非常不幸地,在我毕业独奏会之后的两个礼拜,艾司纳老师就因为心脏病去世了。
他对我说的许多话中,我最记得的,是有一次我弹完萧邦的一首抒情曲之后,他笑着,轻轻地拍拍我:“你现在弹得实在不错,但如果你想弹得更好,恐怕你的心要多碎几次。”
我每次和女朋友分手,都会想起这句话,把那琴谱找出来。
的确,每一次弹,音符似乎又多了一层感伤……
这实在是个猎杀的世界。
你猎人、人猎你、优胜劣败!
游戏、追逐、猎杀
现在几点钟?
小时候老爸常带我看电影。我很爱看电影,却又最怕跟他出去,因为他总是动不动,就弯下腰问我:“现在几点钟?”
“我不知道。”
“去问卖爆米花的!”老爸推我一把。
“他在忙!”我说。
“问时间要几秒钟?”老爸用他的牛眼瞪我:“去!”
“我说什么?”
“自己想!”老爸转身走了:“我去看戏了。没问到不要进来。”
“你要什么?”卖爆米花的嚼着口香糖。
“刘不起!”我的舌头打结:“现在几点钟?(What…time…isit)”
“什么!?”他做出很夸张的表情。好多人在后面等。我红着脸又问一次。
“八点半!”就这样,他已经不再理我。当我跑进戏院,电影早已开演。
一次不够。戏完了,老爸又问我:“现在几点钟?”
“不知道。”
“去问卖冰淇淋的!”
就这样,一次又一次,他叫我问路人、问乞丐、问警察,他好象总在赶时间,却又从不记得戴表。终于有一次,我看到老爸居然偷偷把表放进口袋。
“你明知故问!”我大叫。
他笑起来:“我是要训练你放得开!如果口都开不了,怎么能成功?”
电话怎么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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