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诈取了他的钱,还骂他,要派人用手枪来打死你们了。
听了这话,鲁迅觉得很诧异:我领的钱是学校的校款,怎么说是诈取呢?后来才知道所谓诈取,并不是指这钱,而是王金发另外送给《越铎日报》的一笔钱。这就使鲁迅很感为难了。他知道不能再在绍兴待下去,于是辞去了校长的职务,把账目和一角又两枚铜元的馀款交给了军政分府派来的接收员,盘算着外出谋生。
这一年的冬天,鲁迅创作了他的第一篇小说《怀旧》。这是用文言文写成的,写一个冬烘先生在辛亥革命的风暴中张皇失措的情形,表现出了作者杰出的讽刺才能。这篇后来发表在1913年1月号的《小说月报》上。
鲁迅辞职之后,得另外寻个职业。曾经有意到上海去当编辑。这件事,周作人在《鲁迅的故家·鲁迅与书店》一节中说:
辛亥革命之后,他同范爱农合办师范学校几个月,与军政分府的王金发部下不大弄得来,就辞了职,想到上海去当编辑。他托了蔡谷卿介绍,向大书店去说,不久寄了一页德文来,叫翻译了拿来看。他在大家公用的没有门窗的大厅里踱了大半天,终于决定应考,因为考取了可以有一百多元的薪水。他抄好了译文,邮寄上海,适值蔡孑民的信来到,叫他到南京的###去,于是他立即动身,那考试的结果如何也不去管它,所以没有人记得这是及第还是落第了。
如果没有蔡元培的招请,也许鲁迅就到上海当编辑去了吧。
1912年1月1日,中华民国临时政府在南京成立,孙中山为临时大总统。教育总长是蔡元培。许寿裳在《亡友鲁迅印象记》中回忆说:
其时一切草创,规模未具,部中供给膳宿,每人仅月支三十元。我被蔡先生邀至南京帮忙,草拟各种规章,日不暇给,乘间向蔡先生推荐鲁迅。蔡说:“我久慕其名,正拟驰函延请,现在就托先生——蔡先生对我,每直称先生——代函敦劝,早日来京。”我即连写两封信给鲁迅,说蔡先生殷勤延揽之意。
不久,鲁迅来京了,我们又复聚首,谈及故乡革命的情形,多属滑稽而可笑。我们白天则同桌办公,晚上则联床共话,暇时或同访图书馆,鲁迅借钞《沈下贤集》,《唐宋传奇集》所收的《湘中怨辞》、《异梦录》、《秦梦记》,就在这时钞写的;或同寻满清驻防旗营的废址,只看见一片焦土,在瓦砾堆中,有一二年老的满洲妇女,住在没有门床的破屋里,蠕蠕而动,见了我们,其惊惧似小鼠,连说没有什么,没有什么。鲁迅为我讲述当年在路矿学堂读书,骑马过旗营时,老是受旗人的欺侮,言下犹有馀恨。
辛亥革命前后(5)
鲁迅自己在《坟·杂忆》里也记下了一点旧地重游的情况:
我去一看先前的满人的驻在处,却是一片瓦砾;只有方孝孺血迹石的亭子总算还在。这里本是明的故宫,我做学生时骑马经过,曾很被顽童骂詈和投石,——犹言你们不配这样,听说向来是如此的。现在却面目全非了。
南京是他求学四年的地方。十年前离开的时候,只是矿路学堂的一名毕业生,现在重来,却是新国家新政府的一位官员了。旧地重游,抚今追昔,心情是颇为兴奋的。南京作为临时政府的所在地,颇有一点除旧布新的气象。1925年3月31日他给许广平的信中回忆往事,说:
说起民元(按:民国元年,即1912年)的事来,那时确是光明得多,当时我也在南京###,觉得中国将来很有希望。自然,那时恶劣分子固然也有的,然而他总失败。
1912年初的三四个月里,国内政局不断发生变化:清室退位,孙中山按照事先的承诺将临时大总统的职位让给袁世凯,袁世凯拒绝到南京就职,在北京组织政府。4月,南京临时政府迁往北京。鲁迅和许寿裳一同回绍兴去了一趟。5月初,又一同启程北上。5月5日到达北京。第二天就住到宣武门外南半截胡同绍兴县馆。这种会馆,原是各地为本籍进京应考的士子设的公寓,有些在京候补的官员也住在那里。现在鲁迅单身进京,就住在那里了。他住在县馆里叫藤花馆的房屋里。这里大约有一段时间没有住人了,上床还不到半小时就有三四十只臭虫出来咬他,只好搬到桌子上睡了一夜。第二天请县馆的服务人员换了床板,才能入睡了。
5月10日,鲁迅开始到###上班。他被任命为社会教育司第一科科长,主管图书馆、博物馆、美术馆等事项。8月,又被任命为###佥事,同时还要他参加通俗教育研究会,担任小说股主任。
鲁迅在###职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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