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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色的浊流拼命冲击,灰色阵线始终牢牢守在山上,没有后退半步。作为师长的副官,他的职责要求他得紧跟在师长左右,无法在前线拼杀,但光听周围的枪炮声他就能判断出战事的激烈了。白天不必说,飞机、大炮的响声那是不绝于耳,机枪、步枪和手榴弹的声音更是没有一刻中断过,即使到了夜里,枪声也时不时地传来,有时稀疏,有时紧密,他经常在深夜还看到师长在作战室里踱来踱去,听得见他大声地下着命令:“我限你拂晓前恢复阵地,否则军法从事!”
“你马上带人摸上去,不要太多,两个营就够了。天黑,敌人看不清楚目标,兵力不用太多。
“告诉徐剑声,不要只顾正面,要加强左侧的防备,防止敌人从那里突袭,越是艰险的地方,越要防止敌人出奇兵。”
从七月底到八月中旬,是一段多雨的日子,气候暖热潮湿,来自北方岛国的日本人不太适应这种气候,因水土不服生病者明显增多,而且雨后的山坡陡峭滑溜,日本兵穿着皮靴,稍不留神就会滑倒,奔跑起来不如光着脚丫子的中国士兵灵活。日本人后来也学乖了,脱下皮靴,像中国士兵一样打起赤脚来,可还是收效甚微。新25师在那些居高临下的壕沟里拼命抵抗,日军一次次地猛扑,一次次被血淋淋地打了回去,白天强攻,夜里突袭,德成达郎绞尽脑汁,损失了大量的士兵,始终无法越雷池一步。但新25师的伤亡也不小,由当地百姓组成的担架队每天都要从山上抬下不少伤员,医院早已塞满了,继之以旅馆、私人住宅,小小的县城到处都是伤兵了,有些轻伤员在经过几天治疗之后,觉得伤势好转,立刻就回转部队去了,他们知道前线需要每一个能够打仗的人。
在日军发起进攻之前,徐文懿就劝说城里的居民离开县城,到后方去投亲靠友,不过走的人并不多,直到日军的飞机飞临上空,轰轰地投下炸弹,炸塌了房屋,把人和家畜炸得支离破碎、血肉横飞,居民这才明白了战争的真实性,开始收拾起东西,惊惶地逃离家园,只有一些胆子大的或者实在没地方可去的留了下来,日夜祈祷着自己的军队能够守住县城,男人们帮着挖壕沟、修工事,给前线的官兵运粮食、弹药,妇女们则放下了羞涩,积极参加徐文懿组织的服务队,护理伤员、烫洗绷带、给将士们做各种干粮。
第六篇 武汉会战(14)
经过这么多天的战斗,日军越不过灰色的阵线,居民渐渐从恐惧和担心里挣脱出来,变得欢天喜地了:“哈哈,我们挡住他们啦!”
“我们一定能守住县城!”
张一鸣的心里可没这么轻松,他面临的是一支凶狠而善战的日军,新25师能够坚守到现在,利用了山区的天险,一旦被敌人突破,退到位于山下的县城,凭着低矮破旧的城墙,要想挡住日军,那就几乎不可能了。现在,九江已经陷落,中国守军正在庐山的崇山峻岭中与日军成胶着状态,他这里要是失守,把德成旅团放过去,无疑给庐山的日军加了一个筹码,势必影响整个战局。所以,他给他的部队下达的是死命令:“谁要丢了阵地,按连坐法处置!”
自从战斗开始以来,本来就不苟言笑的他更是难以看到笑容,官兵们顶着烈日,冒着雷雨,在山岭上击退了骄狂不可一世的日军无数次进攻,虽然让他满意,但还是无法安心。而保安团成功炸毁日军的弹药库,可以暂时使日军的攻击乏力,让部队有一点喘气的机会,何况这也是一件值得上报的战果,他当然高兴。
正说笑间,卫兵进来报告:“徐县长求见。”
这些日子里,徐文懿不仅组织了一支强大的支前队伍,而且不顾自己年老,经常亲自带着队伍到前线慰问将士、送补给物资、把重伤员抬往后方救治,给了作战部队很大的支持,新25师的官兵们感激他,也敬重他。听到他来了,张一鸣忙说:“快请!”
徐文懿进来了,身后跟着一个矮小的中年汉子,那汉子衣着破旧,头上缠着帕子,表情纯朴,一看就是附近的山民。不等张一鸣说话,徐文懿抢先开了口:“张师长,这个人有重要情况要告诉你。”
“什么情况?你快说。”
那汉子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是大兴崖上的人,我叫刘进宝。今天早上,有一伙鬼子到了我家里,要我给他们带路,不带就杀了我全家。我家里有老父老母,还有老婆孩子,还有一个兄弟,是个跛子——”
张一鸣打断了他:“他们让你带路去哪里?”
“他们要我来县城。”
张一鸣一看地图,从大兴崖到县城有三十多里路,敌人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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