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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偏生心不隨身,總是注意著身後的窸窣碎響,在從賈清漓手裡接過藥回頭,瞧不見剛剛的人影時又開始失落。
三三兩兩的同齡人聚在一起休息聊天,道旁枯枝未盡便又已經開滿了第二年的春花,在陽光的照耀下像是鍍著一層朦朧的金色絲線。
尹洱將藥一口悶進腸肚,苦得她簡直將要嘔出幾滴淚來。
「你剛乾嘛呢?」賈清漓見她這副樣子問道。
尹洱又灌了口水:「就是覺得一直拿著書包太麻煩人了。」
「人家樂意拿就拿著唄,那男生看著人不錯。好心好意的你不接受,扶了人家的面子自己心裡又不好過,這不就是純純的自討苦吃。」
尹洱沒說話,注意到遠處,剛被自己扶了臉面的尋攸駱身邊一下子圍了好些女生,剛列隊排在他後面的那個女孩子也在,正笑著跟他說些什麼,還能透著燥熱的空氣傳過來幾點清脆的笑音。
「人都走了你還看什麼看。」
賈清漓嘴不饒人,見尹洱這副小家子氣的模樣,不自覺的蹙緊了眉。
尹洱照舊沒有說話,低著頭去照顧自己有些難受的腸胃。
默默無言,賈清漓也沒打算安慰,又瞟了眼周圍,從書包里拿出相機繞到亭子後方給營員們拍生活照。
彼時身邊再沒其他人,尹洱揉了揉眼睛,有點想去和莫可琳訴苦,可是又不敢拿出手機,便只能一口一口喝著水,在這種社交的環境下落了單,看起來有些違和。
忍不住在人群中找尋他的身影,她早便習慣了這樣。
當初想的要和他拉近距離,妄圖成為他留存於記憶里的美好回憶。可是隨著時光漸逝,年歲越深,卻是臉面越淺,勇氣越淡了。
明明他都走近了,為什麼反而是自己退縮了
尹洱將頭靠在小亭的石柱上,故作寧靜的外表下暗潮湧動,波動起的心緒仍舊是這般,不願讓任何人發現。
她合上眼皮,本是想著眼不見心不煩,腦子卻又不受控制,一遍一遍地閃現出男生剛才故意調侃她時笑得好看的那張臉。
讓她心悸,一度以為,自己的喜歡早就被他給看透了。
靠著柱子的脖頸發酸,她微垂了些頭,又由著這般景象,連帶的回想起來了許多高中時的畫面。
他對待其他人幾乎都是那樣,所以她才從來都不敢細想。
如果不是那個意思,就不應該做這麼多讓人誤會的舉動的。她從高中時候就總是想這麼和他說,只是又是不敢。
尹洱鼻子澀澀的,再睜眼時,周圍明亮的光刺得她皺緊了眉。
正中央卻是站著一個人,逆著光讓她看不到更清晰的面孔。
「怎麼了?很難受嗎?」
他怎麼又過來問。
尹洱左瞟右瞟地將眼淚憋回去,側過臉去開口:「我沒有。」
尋攸駱被她這副固執的模樣逗得發笑:「沒難受你哭什麼啊。」
「我就是剛睜開眼被刺到了,誰哭了。」她抹了把臉,抬頭時臉皺得又像個包子,「你站這麼高,很讓人不舒服好吧。」
尋攸駱指了指她旁邊,表情有些困惑:「那我坐這兒?」
問我幹嘛。尹洱又低下頭,沒點頭也沒搖頭。
前方的陰暗一亮,尋攸駱故意隔著個書包在她旁邊坐下。
尹洱忽然覺得自己剛才的行為太沒有禮貌,正在斟酌著該怎麼和他道歉,卻猝然瞧見對方伸到她面前的手裡捏著幾片紙巾。
「我沒哭。」尹洱沒接。
尋攸駱又轉了話術,「知道你沒哭,給你擦汗用的。」
自尊心怎麼偏偏在這時候作祟,尹洱自覺自己的行為幼稚,卻噁心腸地因為對方的遷就而變本加厲,心底有些慶幸。
她終於還是接過,又羞得不敢扭頭。
「所以你剛剛在生氣什麼啊。」尋攸駱說話低低的,讓尹洱又有種錯覺,他在哄自己一樣。
她迅速地往那邊看了眼,發現他的表情竟然還挺認真。
「沒什麼,就是」她找不到合理的理由,再一思索,「就是頭太暈了,藥太苦了。」
「這樣嘛。」尋攸駱笑笑,「真不巧,早知道今天出門就再帶點糖了。」
他確實挺會安慰人,尹洱也被逗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這可比小孩子還難哄,剛看你那樣子嚇我一跳。」
「不好意思。」尹洱紅著臉道歉。
尋攸駱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