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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玉体横陈的模样一样。
半夜,他突然听见外头隐隐传来尖锐的号声。等不到听第二遍,他已经一个鲤鱼打挺起身,蹬上军靴,扯过斗篷披好,再戴上胡人的暖帽,那有极长的皮毛,戴上后脑袋直有原先两个大,但是极其保暖。杨寄最后抓过他的大刀和令旗,气定神闲出了门。
他的“糖盐”二将稀里糊涂穿戴着,已经拿着他们最擅长的武器,守候在他门前。杨寄笑问道:“你们俩囚攮的,领子一边在里一边在外!”伸手帮他们翻好。
唐二话比较多:“将军,我都没敢合眼!北燕真的来夜袭了?”
“嗯。”杨寄简单地点点头。
“我们这里只有两千多人,能对付?”
“能。”
唐二望望身后的院门:“要不,我去换身甲胄?”
杨寄又好气又好笑地说:“就是要你们轻装上阵。快跟我走!你看我都没穿甲胄!”
他很快站在雍州城的雉堞边,清清楚楚看到北燕的队伍黑压压的,火把燃得不多——也不必多,他的城墙上,挂满了风灯,黄色的火光在半透明的羊角灯里跳跃,把飞在其上的雪珠子都照得如同金珠,简直醒目得很。
杨寄不嫌辛苦地把城墙上方整个转了一圈,看清了敌人前来的方向,对在城墙上那些已经呆住了的士兵说:“把西门的风灯拉到旗杆顶上去,北门拉到一半高。其他的不动。”
“为啥?”
杨寄踹了发问的人屁股一脚:“叫你干你就干,哪儿那么多废话!”他环视四周,又说:“要打仗了。敌人来的不少,大概是我们的十倍吧。”
他说得轻松,其他人几乎要吓尿了。可是这会儿吓尿明显尿早了,因为杨寄接着说:“不要穿盔甲,全部是棉袍加斗篷。”又说:“开城门。”
“开……城门?!”
“开!城门!”杨寄一字一顿瞪着城门口守城的士卒。见他战战兢兢把外城城门打开了,才上了自己的黑色战马,举起手中的火把,下面绑着的令旗红得如血。他大声道:“狭路相逢勇者胜。今日咱们是赌命来了。我杨寄第一个赌。怕死不想赌的也没有退路了。大家像个男人吧!”城门洞开之处,北燕的马蹄声仿佛已经如雷鸣般响彻在耳边,点着火把的骑兵像一条明晃晃的河流,挟着洪水奔涌过来。
杨寄一举火把,他熟悉的弓弦声响了起来。北燕人进城了!
☆、第119章 双雕
可是从北燕人的视角来看,该感到恐惧的是他们。
当大队人马冲入城门,火把照耀着前方开阔的路,马匹奔跑了一阵,却突然发现前方赫然又一座城门——雍州建制:内城一道墙,外城还有一道墙,双重的城门,还有工字型的瓮城,很好地解释了“瓮中捉鳖”的含义。
马队的缺陷在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前队发现问题了,可是后队仍然飞快地、潮水般地涌过来,挤得停都停不住。前队想要圈马赶紧出去,后队却只听见一群人在乱糟糟喊话,什么话都听不明白。
不等他们明白,“咔嗒”一声,外城门的门轴机关转动,很快关闭了起来,而外城和内城之间,绕着一圈马道,上面跑着几队人马,身上的斗篷蓬起半天高,人马轻巧,速度极快,在城墙上绕行时,手里放箭,射得下头毫无闪避之力。而北燕的箭往上射,射程既短,射中的几率也低,大部分竟被那飘飞的斗篷给挡掉了力道。而倾斜的马道上,这些人忽出忽没,鬼影子一般。
唐二他们在城墙上看了,正欲叫好,突然见杨寄瞳仁收缩,旋即把手中火把和令旗上下绕圈。他们都明白这个指令的含义:开内城门!
唐二磕磕巴巴说:“将军,开了内城,我们……以两千对两万?”
杨寄不言声,直到看见内城门迟缓地打开了,才轻声说:“他们是战斗多年的战士。在瓮城乱一阵,不会一直乱下去的。乱局得我们给造!”
他骑坐在黑驹之上,昂然站在内城门口的道路正中,正对着冲杀过来的北燕军。大伙儿吓得腿肚子转筋:这会儿看着挺潇洒,等会儿人过来,直接踏倒踩死,嗯,这辈子就齐活了……
“送啥死啊……”有人暗暗在下头说,“跑吧!不跑来不及了!”
杨寄眼角的余光瞥着那些偷偷转身撒丫子的士兵,连出声阻挡都懒得。他抽出箭囊里的箭,慢悠悠从手中的火把上点燃箭头上绑着的油布,然后把一支燃烧的箭射向远处的天空。
“杀!”他喉咙里低沉的命令穿得很远。大部分不怕死的北府军,没有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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