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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奈出于无奈,瓜皮当成咸菜。打光棍丢人,也不是他苏大青一个人丢。
这趟捣腾猪,已经出来七八天,又挣下一笔可观的收入,大青决定回家,一来看看老人,二来把钱放下,揣在身上东奔西跑,总让人提心吊胆。
听说,如今的小偷也“搞活”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刁人!
如今的人是咋啦?
大青前两天去城里卖一口三百多斤的肉猪,正赶上广场那儿开“严打”大会,一排溜溜青头后生,光眉俊眼,都一律五花大绑。再听他们干下的那些事,真叫人毛骨悚然。
会散了,那几个后生被推上警车,听说都崩了。
放下好好的路不走,那叫干甚?
大青起了个早,没舍得花一块钱吃一顿羊肉汆面,掂量再三,奢侈了一回,三毛钱吃了两根油条。
一路上还于心不安,父母都五十岁的人了,他们吃过油条吗?
半前晌,进入红烽地界,他那劳苦功高、“关节炎”严重的自行车链条又一分为二,大青只好推上走。
秋后的太阳仍然挺扎人,大青浑身冒汗。
前头有两棵大柳树,在光秃秃的地里十分醒目。大青正要过去凉快一下,发现下头站着一老一小两个人。
那个年轻的,穿一身没有领章的军装,那个上岁数的像个农民。
老的对那个半军人喊着口令:“立正! 向右看齐! ”
年轻人东倒西歪,站立不稳,老汉对他胸上就是一拳:“真给军人丢人! ”
年轻人乘机倒在沙土地上。
大青看得又可笑又纳闷,训练民兵也不能就两个人干呀?
走到跟前,他先扫一眼躺在地上的年轻人,脱口喊出:“哎呀,这不是丕丕吗? ”
“丕丕? ”老汉蹲在地上,掏出纸烟,先递给大青一支:“你们认识? ”
大青把自行车靠在树上,搓搓散发着猪臊气的大手,不好意思地接过烟。
“我们村的。”他说。
“哪个村? ”老汉自己点着烟,又让大青对火。
“芨芨滩。”
一阵阵酒气从丕丕身上散发出来,他开始打呼噜,一只草绿色挎包,枕在脑袋下面。
“噢! ”老汉笑了一下。
大青恍恍惚惚感到他像村子里的一个人,一时又难以下结论。
“大叔,你去过,芨芨滩? ”
“去过,去过,这后生是谁家的? ”
“田书记家的。”
“田耿? ”
大青点下头,又认真地看了他一眼,那眉眉眼眼,不是跟水成波有点一样吗? 可他是谁?
“田书记你也认识? ”
这回老汉点了几下头,对住田丕丕喷了口烟,又把烟头挨近田丕丕的鼻尖。后生猛然一睁眼,醒了。
“哈哈,火攻还是见效哟! ”老汉像个爱起哄的年轻人。
田丕丕满脸愠怒,扬手向老汉打过去:“狗日的! ”
老汉把他的手抓在掌心里。
“哎呀呀! ”田丕丕龇牙咧嘴,痛苦不堪。
“后生,你的功夫还不到家哩! ”老汉放开手,田丕丕揉着手腕,不敢轻举妄动,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嘟哝。
“田丕丕! ”老汉正颜厉色地叫他一声。
“到! ”出于当兵人的习惯,丕丕顺口应了一声,同时,规矩多了。
他看见了一旁的大青,向老汉送一个“原来如此”的冷笑。
“大青哥,你咋在这儿? ”他找到了说话的人。
“卖猪,回趟家。”
“哟,大青哥,你也‘下海’啦? 真是真人不露相,看不出,看不出。”丕丕这会儿完全清醒了,把帽子扣在头上,从挎包里挖出一盒“大青山”香烟,先给老汉一支,再给大青一支、自己叼了一支。
掏出一只挺精致的气体打火机,啪一下按着,火苗一蹿多高,把大青的眉毛差点燎了。
他不想跟老汉说话。
老汉脸上浮现出宽厚的笑容,仍然对他说:“小田,你当了几年兵? ”
“三年。”田丕丕不情愿地说,眼睛望着荒凉的土地。
“什么兵种? ”
“兵种? ”田丕丕这回对老汉另眼看待了。
一般人是用不出这个术语的,他对老汉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对,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