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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正像于芳预料的,是方力元单位的人从红烽公社道听途说,把方力元关起来的。他父亲那会儿已经成了走资派,牵扯一下也合情合理。
虽说一场虚惊,方力元不仅受了皮肉之苦,他的入党也成了悬案,三四年以后才如愿以偿。
于芳苦心孤诣把方力元弄到手,一直风平浪静,这一波折,使她顿悟,世界上还真没有铁打的江山,当初,她毫不留情斩断了方力元和刘改芸的情丝,以为从此天下太平,安安稳稳经营他们的爱巢,哪能料到风波又起,备受磨难。
可见天下大事,并非谁能运筹了的。
这次小小的灾难,并没有使他们的小家庭伤筋动骨,比起那些家破人亡的不幸者,仅伤皮毛而已。
随后的日子,风云变幻,翻云覆雨,他们俩就随波逐流,既无力回天,那就听之任之吧。
不过,经过十来年的折腾,一回想那叫人发疯的一幕,于芳仍然心有余悸,对自己当初为了爱选择这个小镇已毫无感情,这也是她听说“四清”工作队长金如民当了旗委书记后,赶快调动的原因。
但愿我们的后代,再也不要重复那个梦,一踏上新的工作岗位,她首先想说这句话。
“要是刘改芸和赵六子有了后代,也该二十来岁了吧? ”于芳偶尔也在脑海中掠过这样一个推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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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从梳洗打扮完毕,家里的其他人还没有动静。
她吹灭了煤油灯,屋子里立刻就弥漫着刺鼻的煤烟味,把她用过的这粉那膏的芬芳,把她身上散发出的气息都淹没了。
窗户开着,纱窗外面的天色还一片漆黑,星斗齐辉,一钩淡淡的几乎看不出的残月,悬在院子当中那苗白杨树上。
东边的屋里,传出父亲深沉的鼾声,连妈妈都还在梦中呢!
西边,丕丕的屋里静悄悄的。
昨天晚上,从从向成波请教音乐的事。回来得挺晚,妈妈把饭热了两回了,一个劲地嘟哝。
从从匆匆扒了几口,就放下了,她说要备备课。
看到女儿又精神焕发,有了生活的劲头,当妈的自然求之不得,也就不强迫她了,只要心劲足,人是不会饿坏的,不是六十年代勒紧裤带的年头了,如今的年轻人,只有撑坏的可能。
水成波给从从拉了一个提纲,让她“参考”。田从从对它的重视,早已超过了“圣旨”的水平,岂能参考一下而已。
从从只看别人站在讲台上挥洒自如,她可从没有在那个位置上品味一下是什么感觉,她倒不胆怯,只觉得心虚:咋讲,砸了锅可咋办?
田从从在成波那儿获得的,与其说是有关音乐方面的知识,更不如说是上讲台的勇气和信心。
水成波以校长口气对她说:“不干则已,一干就得成功,如今时兴‘炒鱿鱼’,小心我把你又炒又煎! ”
“炒鱿鱼”这个时髦字眼,从从比他早听到而且有切身体会,招弟早就不厌其烦,不厌其详地对她讲过该字眼的含义了。
这个字眼儿,一旦从水成波口中说出,从从格外爱听,她笑着说:“成波哥,啊不,水校长,你煮我,炸我都行。”
水成波瞪她一眼,挺怕人的,她不便再说什么了。
从学校往回走,从从还哼着: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牧童的歌声在荡漾
她把成波的亲笔提纲抱在怀里,按在嘴上,捂在眼上,仿佛它是有血有肉,能笑会说的一个活人。
“成波,成波……”
一副痴迷人魔的神情。
她是个很聪明的女子,教个小学的唱歌,绰绰有余,她找成波,是为了寻找他的支持和亲近。
田从从把提纲看了两遍,就胸有成竹了。为了证实一下她的成功,她还对着镜子演习了几次,从表情到表达,她的自我感觉十分良好,还低声细气地唱了一支《年轻的朋友来相会》。
成波也没让她非教什么歌子不可。农村的小学,没有什么现成的教材,能唱几支歌子就行,包括《酒干倘卖无》之类。
原则就是“内容健康,朗朗上口”。
至于“健康”的尺度是什么,成波更没具体指示,那就全靠任教老师心领神会了。
直到快一点钟,从从才睡下了。
她刚盖上毛毯,忽然想起来,这几天弟弟总是天一黑就出去,挺晚才回,就像今晚,可能他还没回来。
从从又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