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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板凳上等着品子回来。不知品子今天是砸了,还是红了。砸了今后可怎么办?其实母老虎想的远远不仅这些。她看见品子被刘小脚、小屁子妈一打扮,虽然恨得牙痒痒,可也不得不承认,品子不错,长得够意思,与其撂地儿,还不如到窑子里去,就这模样儿,钱还不得哗啦哗啦进门?可一个当婆婆的,怎么能说得出口?撂地儿能有多大油水?还落个撂地儿,要卖就得值得。母老虎早就存了这么个心思,她逼着品子要钱,也是想让品子通过刘小脚的关系到班子里去,没想到,她又去唱了落子。她想,慢慢儿再说吧,人是逼出来的,将来叫她自抹刀,自己愿意去班子!可母老虎一想到她男人就怕了,要让那个老东西知道了还不拼命?非把她和品子宰了不可。就是到天桥撂地儿,他知道了也受不了。母老虎心想,反正是她自己要去的,我可没有逼她去。
为了小丑(2)
母老虎胡思乱想着,品子怎么这么晚还不回来?是上天桥了,还是干别的去了?她像个热锅上的蚂蚁,一会儿站起来看看外面,一会儿又盘腿坐在红木板凳上。这院里谁也不搭理她。现在倒好,连小丑也要造反了,不在屋里待着,净跟刘小脚在一块儿。她心里骂道:“早晚叫汽车轧死,五雷轰顶!这个妖种!”
小屁子妈嘻嘻哈哈地回来了,一进院门就嚷:
“今儿个,我徒弟给我露脸啦!大妞子,快来!”
大妞子跑出来,看见小丑正在嚼着东西,“吃什么好东西,这么香?”
小屁子妈对大妞子挤挤眼,“这是我给小丑吃的火烧。今天你品子大婶可红了,我跟铁柱大叔请客,犒劳你品子大婶,还要请你爷爷喝两盅儿。快打点,铁柱就来!”大妞子答应着。
“给你这一包,再熬点儿粥就够了。”小屁子妈塞一包火烧给品子。
“我怎么能老吃你们家的?”
“你挣钱了,还不应该吃点儿好的?”小屁子妈存心说给母老虎听。
母老虎憋不住了,探出头来看。小屁子妈想对母老虎笑笑打个招呼,可笑不出来,只好咧咧嘴,抱着孩子进屋去了。
孙六爷听见小屁子妈在院里咋咋呼呼地说话,也想出屋看看品子,一掀帘子,看见母老虎正在探头,甩了句“真丧气!呸!”一拽帘子,又退回去了。
品子领着小丑进了屋。小丑叫了声:“奶奶。”
“品子,今天怎么样?挣了多少钱?”母老虎装出一副不指望的样子。
品子从兜里掏出10大枚给了母老虎,“本来,我是借地方唱唱练练,要白唱一阵儿,还得找人学学。人家听我唱得还不错,算给个彩头钱。”
母老虎把那10大枚啪的一下拍在板凳上,啧啧有声,“去了一天,舍了脸,现了眼,才给10大枚?”她还故意大声嚷了一句,“这是存心欺负你老实,赚你!”
品子连连摇手说:“这是求人家的事,有个地方唱就不错了,慢慢儿会好起来的。您不能想一口吃个胖子……”说着脱下小屁子妈借给她的月白布夹袄,叠好,又把火挑开,熬了一锅杂合面粥,一家三口就着火烧吃起来。
母老虎吃得有滋有味儿,吃得差不多了,叹了口气,“这两年,我把卖东西的钱都垫上去了。坐吃山空,现在就得靠你了。看起来撂地儿卖唱,就跟玩儿似的,总比抱着大盆整天洗强。你老在家也不拾掇拾掇自个儿,其实年轻轻的也该风光风光,慢慢儿就有好日子过喽……”她唠唠叨叨,就不说她把手里的钱都放了印子钱。
品子满心委屈,“这还不是为了一家三口吃饭穿衣,我可不愿意去。今天差点儿把我吓瘫了。您说得轻巧,玩儿似的,亏您说得出来!”说着流下了眼泪。
“哭什么?头一回总是发憷,去几趟就好了。你看小屁子妈,整天嘻嘻哈哈,多快活。你也有这日子!”母老虎把三角眼眯起来看着品子。
“这开头,不是效力嘛!”品子知道母老虎嫌钱少。
“那也应该问个清楚,效力总得有个时候。你放心,将来你挣多少,我也不会多花你一个子儿,还不是给你跟小丑攒着,你用不着跟我存心眼儿。你总得问清楚,效力要多少时间?”
“我怎么能问?刚去一天试试,总得听人家的。我反正挣多少,给您多少,好歹吃饱饭就行……”
母老虎今天特别勤快,帮着品子收拾桌子碗筷,自己又舀水洗脸,好像不在意似地说:
“留点儿私房钱,也是应该的。挣多了,我也会给你留点儿私房钱的。”
品子真气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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