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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王八老婆你净找便宜。无人问来还罢了,有人问就说她亲爹,送他王八闺女。”
观众笑得不停地跺脚,又嚷又叫:“黑脆儿真棒!”“再来一个!”
小屁子妈和品子完全两功,又活泼,又洒脱,又逗乐,听众实在喜欢她。她唱完,也向观众深深鞠了躬。徒弟们又在打钱了。品子想,小屁子妈真能干,嗓子多好,又会扭,又会打趣儿,真让人佩服。
郎大爷上了场,抱着拳说:
“诸位爷们儿,这师徒二人,咱不是吹,在天桥,您打着灯笼哪儿也找不到,只有我这场地儿,才出这么一对儿。一个是云遮月的嗓子,能把诸位唱得掉下眼泪;另一个是响彻云霄,又像冬天的脆萝卜,又脆又辣。一个把您哪唱哭了,一个又把您哪逗乐了。冲这两位姑娘,请爷们儿多赏几个子儿,叫她们再卖力地唱!”
徒弟们会意,又拿着笸箩打钱。黑脆儿人缘好,听众觉得给了白兰,就不能不给黑脆儿,又是熟脸,都不得不掏。也有的听完了掉头走了,有的要走又舍不得,装作回过头去,等打钱的走了再转过头来。
郎大爷拱了拱手,“谢谢啦!我们卖艺的,讲个义气,给是人情,不给是本分。咱们照样老老实实伺候爷们儿听玩意儿,好的还在后头呢!”
郎大爷这么一说,有的人反而不好意思不给钱了。接着常四爷又唱了单弦《风雨归舟》,随后,大鼓书、评书,每个人都练了一套绝活。
吃中饭,大伙儿轮着吃,买几个烧饼、火烧,喝碗大碗茶,接着又唱,反正观众川流不息。最后郎大爷亲自上场。
郎大爷打扮上了,头戴一顶香烟盒糊的帽子,背上捆着用麻布口袋缝制的四根靠旗,还戴上白胡子,上场就说:“我今天伺候诸位拿手唱段《定军山》。”也没有胡琴,他拿了根扁担当黄忠用的大刀,“我这是正宗谭派,可不是‘痰’派,偶尔有点儿痰,也请爷们儿多多包涵!”
郎大爷嗓子、身上都有真功夫,只见他先耍了一趟大刀,然后唱道:“这一封书信来得巧,助我黄忠立功劳。站立在营门把三军叫……大小儿郎听根苗:头通鼓,战饭造;二通鼓,紧战袍;”只见他紧了紧裤带,“三通鼓,刀出鞘;四通鼓,把兵交。上前各个俱有赏,退后项上吃一刀。”郎大爷拿起一棵大白菜,用菜刀一切,“三军与我归营哨……”
唱到这里,郎大爷又打飞脚,又拧旋子,一气拧了十来个旋子。观众大声喝彩,郎大爷说:“还有一句,我喘口气,咱们先打钱。别净给别人,到我压轴人都走了,我可丢人现眼了。留一句,打完钱再唱。”徒弟们拿着笸箩,四周打钱。有的人走了,有的人不好意思,也把钱扔到笸箩里。见打得差不多了,郎大爷又唱:
“到明天,午时三刻,立功劳!”这一嗓子,郎大爷真是铆足了劲儿,拉得比火车鸣笛还长。人们满意地扔钱,还有人扔毛票,可大部分听众还是溜走了。
这一天下来,大伙儿都累得够呛。
卖艺的人都没走,等着分钱。铁柱那边也收了场,一边擦汗,一边走过来。
郎大爷看见品子总躲在黑脆儿身后,可怜巴巴的样儿,就说:
“姑娘,你今儿算站住脚了。我活这么大岁数,还没有见过像你这样一个大外行,头一天竟然把听众抓住了的,真是邪门儿!我知道你害怕,又委屈,可你这么一来,唱出了个格儿。往后别改,就这么唱,唱熟了,包你红遍天桥!”
高大爷、常四爷、大冬瓜、矮倭瓜、马四爷也都围着品子,啧啧称赞:
白兰(5)
“真难为你,头一天,不易!姑娘,你走运了!”
“我给你拉胡胡,心都跳到嗓子眼儿了!可后来,你把我唱得鼻子都酸了。以后我再教你几段儿!”常四爷笑了。
“那敢情好!常四爷肚子里宽绰,见得多,会得多,品子,你可有真正的师傅啦!”小屁子妈高兴地说着,当下就叫品子拜师,给常四爷磕了个头。
常四爷连忙扶起品子,“我爱你这块材料,不用磕头,我也教!”
徒弟们把钱分好,交给郎大爷,郎大爷数了数,今天一共挣了五六块钱,除了交场地儿钱,每人都能分几吊。
郎大爷挺高兴,笑着说:“今天是托黑脆儿福,带来了这么个新角儿,一炮打响了,给我这场地儿也添了光彩。效力归效力,也别叫白兰白辛苦。”说着给了黑脆儿两个包,又塞给品子一个小包,“这是白兰的小份儿,犒劳你的。”
品子虽然高兴,但不好意思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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