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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奴可仍有些不解:“什么叫涅槃升天?”
和尚道:“就是坐于柴草之上,然后将柴草点燃,火化圆寂。”
有这等事!独奴可闻所未闻,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感叹道:“这岂不疼痛死了?”
和尚道:“对于大师而言,实如轻松驾鹤,这是出家人修炼的最高境界。”
独奴可和两名兵士,便也想开开眼,也与众人一起期待着大师的出现。
不多时,人群外,驰来几辆马车,有一队金兵,手持短刀,令众人闪开一条道路,又有两个徒手金兵,架着一个胖大和尚,缓缓向前面的柴草垛走去。
人们此时都屏住了呼吸,没有一点响动。
奇怪的是,那胖大和尚,竟用黑布巾蒙着双眼。独奴可想,说是轻松,大概这了缘大师也是怕见火光的。
不多时,了缘大师被架到太师椅上,他的大红袈裟显得分外醒目。
这时,一个金兵附耳对了缘大师说了两句什么,了缘听了很高兴,嘴都笑得咧开了,像一尊弥勒。
另一个金兵当众宣布道:“欢迎了缘大师为我们讲经说法!”
下面听众听了,无不欢呼喝彩。想这了缘真个视死如归,焚烧自己前,还有闲心讲经说法,实乃凡人不可理喻。
了缘大师很激动地站起来,双手合十,向下面深深一揖:“善哉,阿弥陀佛!”
说着,复坐回椅子上,讲起经来。
这时,两名金兵悄悄走下木梯,随之将其撤掉。下面的兵士迅疾将柴草垛四周同时点燃,浓烟滚滚,烈焰腾空。
了缘大师还在太师椅上侃侃而谈。
火焰迅速将柴草垛吞噬,这时,了缘大师可能感到了听众的骚动异常,即或感到了火焰的烘烤,他急忙掠去蒙眼睛的黑布,露出无比惊恐的目光。只见他猛地从太师椅上蹿起来,一蹦多高,嚎叫着,连呼上当!他左冲右突,如飞蛾扑火,实也徒劳,不一会大红袈裟也着起火来,了缘大师被浓烟熏倒在地,无情的烈火刹时将了缘大师吞噬。
人们无不看清,原来了缘和尚涅槃并非出于自愿。
独奴可问一点火金兵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金兵告诉独奴可,这了缘大师,并未了尘缘,虽则被天祚帝封为辅国大师,实则徒有虚名,尽干些败国的勾当。他是个妻妾成群有家室的和尚。他吞并土地,放高利贷。四下搜罗剃度民女为尼,实则行纳妾之实。他与官府勾结,无恶不作。常言道:不做亏心事,难有切齿人。百姓对了缘和尚敢怒而不敢言。金军一攻下中京,他恶人先告状,告被剥夺土地之家,拒不缴纳地租,借高利贷者,拒不还钱。官府早已知道他是何许人,便佯装准奏,答应帮他讨租讨债,形成文书字据,那是用女真字写的,了缘并不识得半个字,心想,即是帮他讨债讨租,便未多想,也就签字画了押。岂不知那文书的内容,竟是了缘大师自愿焚身涅槃云云,在京城四下里广为张贴,与此同时,了缘也被软禁起来,为请君心安理得地入瓮,又导演了蒙眼讲经的故事。这了缘和尚也是自作自受,得到了应有的下场。正是:
了缘和尚未了缘,
混迹红尘若许年。
菩提错认摇钱树,
玩火大师化云烟。
人们见了缘已经被活活烧死,便也都知趣地散了。人一死,人们又众说纷纭,有说这和尚该死,也有说金人阴险残忍的。独奴可找妹妹白散心切,无心听三道四,便随着和尚们走进镇国寺。但见庙宇碑幢,雄浑栉比,金楹齐列,绚丽多姿。
独奴可一行,顾不得欣赏景物,不住的打听,镇国寺里可有尼姑庵?
内中一个小和尚,热情的向他们指点:“顺我所指,一直走到山坡上,有处绿树掩映的尼姑庙,庙名抱月庵,里面尽是尼姑。”
独奴可同兵士沿石子甬道,整整走了一个时辰,方找到抱月庵。
尼姑们也是观涅槃刚刚归来,仿佛都在玩味一场深沉含蓄的戏曲,相互窃窃私语着。
独奴可问一小尼:“你们这里可有位五十多岁的老尼吗?”
“没有。”小尼连连摇头,“这里不但不收老尼,就是青年女子,没有姿色的也是概不收留的。”
独奴可看进进出出的女子,虽个个道貌岸然,然掩饰不住年轻漂亮,不俗的姿容。独奴可又想到小妹白散,问:“你们之中,可有个叫白散的吗?”
“没有。”小尼又连连摇头。
独奴可又等了会,便死了心,领两个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