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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就是感冒,愣是烧得糊涂、看似凶险,在药剂的催促之下,商怀桓在隔天上午就已经清醒。
莫冉冉带了个十三层纱布支撑的口罩,在商怀桓口渴要水的第一时间里,遥控着她的电动轮椅,给他送了一壶温水。
莫冉冉脚伤有伤不能站立,莫弋斐为照顾商怀桓自尊心起见没有派旁的任何人照料商怀桓。
商怀桓发了一夜烧,散了一夜汗,饶是年轻气盛,也一样体虚无力,挣扎了好几次,才从床上支起半个身,接过莫冉冉递来的保温壶,咕噜噜几口一壶见底。
温水滋润后,感受到嗓子好了点,商怀桓没有再跟莫冉冉要水,瞥了她一眼,问道:“你男人呢?”
“在地下室!”莫冉冉认真地回答。
大都时候,人跟人混得久了,自然就能摸清楚对方的一些秉性。
比如商怀桓跟莫冉冉提起莫弋斐的时候,如果用“爸爸”、“养父”这样的字眼,大都是调侃的意味居多。
但如果用“男人”这样的字眼,反倒是一本正经。
莫弋斐先是莫冉冉的养父,然后成为了莫冉冉的男人。在莫冉冉不满十八周岁的时候,莫弋斐就因为接受不了莫冉冉长时间对他不理不睬的考验,索性把生米煮成了熟饭,让莫冉冉对他逃无可逃。
父亲宠女儿,被惹毛了最多也就跟着自己生生气。而男人宠女人却不一样,被惹毛以后多半会用男人的方式惩戒女人。
莫冉冉自小受过沧桑,即便莫弋斐有时候已经极力克制了自己的本能,但总避免不了地会唤起她深埋在心底的恐惧。
所以面对父亲的莫弋斐莫冉冉习惯没大没小没上没下,而面对男人的莫弋斐莫冉冉却往往畏手畏脚谨小慎微。
所以有些时候,莫冉冉实在把莫弋斐逼得极了,只要莫弋斐凶上一句“我是你男人!”就是再暴跳如雷的小狮子莫冉冉都能立刻噤声。
过去五年,莫冉冉离不开商怀桓,相处的时间久了,他们这对放诞父女之间的小秘密在他面前也就不能称之为秘密了。
商怀桓想使唤莫冉冉,分别用不同的称谓就能达到他想要的结果。
他昨晚虽然不省人事,但他不是醉酒,有些事情,还是记得怎么发生的。
跟书韵吵了几句,又打了一架,他气昏了头脑又将她绑起,但又怕自己在气急之下伤了她,就载着她来西部,把她交给了莫弋斐。
他把她给关到地下室了,跟犯人一样,拘禁了起来。
如果没什么意外,莫弋斐这会儿应该是蹲在他跟前才是。以他的八卦性子,应该是第一时间等他醒来询问他事情经过才是。
但他睁眼的时候,不见他人影。
冉冉说他去了地下室,难道书韵又闹了什么不像样的场面?
见识过昨晚的凌书韵,商怀桓已经无法想象神怒之下的凌书韵又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了。
她连人敢掐死,哪里还是他认识的凌书韵。
以前的凌书韵,就算再怎么喜欢吃鱼,都见不得人杀鱼。
而现在的凌书韵,连人都敢杀了。
心肠变得多快,多硬啊!
商怀桓掀被下床。
他阴沉着脸,莫冉冉不敢靠他太近,操控着轮椅亦步亦趋地跟在商怀桓后面。
莫宅的房子是排屋结构的,去往地下室最近的只有走出大屋从花园假山石堆的一个小门里下去。
商怀桓一面扒着自己凌乱的头发,一面掩着耳鼻咳嗽不停,疾步上前,偶尔又回头叮嘱莫冉冉不要靠他太近,免得过了病气。
经过一夜的思考和软磨硬泡,冉冉终于知道昨晚被送入地下室的人是凌书韵。
她在大骂莫弋斐是疯子之后,早就想去看个究竟了。
但是莫弋斐拦住她说凌书韵健康状况堪忧,她去了只会给医生们添堵。
莫冉冉没法只能等她干爹醒来再想办法下去。
商怀桓这明显地往地下室方向走去,莫冉冉想当然跟随其后了。
却不想,人还没进入入口,莫弋斐就先从下面钻上来了。
“‘池’是谁?”他劈头盖脸问向商怀桓,“医生说,她念了一夜的‘池’,我想应该是个人名,你有没有办法找到他?”
商怀桓还想迈前的脚倏然顿住,直挺的背脊僵得如冰冻。
好一会儿,他才鼓足勇气,淡笑着看向莫弋斐:“是个人,叫黎池,她的新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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