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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意味深长,陈世发果如所言。喝口酒,微微喘息着,等待刘不才发话。
“陈先生,你想买这些枪,总有些别的道理吧?”
“不错!”陈世发答说,“我有别的道理。”
是何道理,只有刘不才自己去猜。这就有了进言的余地。
但操之过切,亦非所宜,不过问了这句话,如果没有个交代,显然也是欠聪明的态度。因而点点头说:“我猜想你总有点别的道理。你不告诉我,我也不必问,日久天长,你总会让我知道的。是不是?”
“是的。等把事情办好了,我还是要跟你商量。”陈世发略停一下又说:“刘先生,上海夷场上消息灵通,我想请你替我打听一个人。”
“哪个?”
“翼王。”陈世发忧郁地说,“早先我听说他在广西,无粮无饷苦得很,好些人都拉着队伍,投到忠王这里来了。现在不知道他到底在哪里,刘先生,务必请你替我打听个下落出来。”
他这番话,也就表明了他的意向,心存故主,想投奔了去。照此看来,陈世发倒着实是个有血性的侠义男儿,自己跟他既有这段不平凡的遇合,好歹要在他身上尽一番心,才是做人的道理。于是他很郑重地答应:“我不知道打听得到,打听不到?总归一定当桩大事去办,这趟打听不到,我托出人去,迟早总有确实信息。”
“重重拜托!”陈世发举一举杯说,“刘先生,遇见你,实在是我走了一步运。”
“但愿如此!但愿你脱运交运!”刘不才隐隐约约地,希望能点醒他。
***第二天一早,刘不才办好“挥纸”,交给小王,陈世发本想替他弄匹马,倒是刘不才不愿,因为这时候的马是极珍贵之物,遇上不讲理的长毛,硬夺了去,反害他要长途跋涉,不如坐船的好。
“陈先生,”刘不才自觉不须再如以前那样顾忌,率直地提出要求,“我想送他一程。”
“随便你。或索性你也办一张‘挥纸’,跟他一起到嘉兴走一趟。”
这不太妙了!但转念自问,在陈世发会想,有没有这个必要?没有。那就不宜造次,因而笑笑答道:“不必!无缘无故去走一趟,有啥意思?”
于是刘不才送小王上船,卸下一个刻着名字的“田黄”戒指作信物,嘱咐他到嘉兴去找孙祥太。同时,说明他们是换帖弟兄,所以关于刘不才的情形,对孙祥太无话不可谈。他要告诉孙祥太的只有两句话,第一,转告朱家放心,不日可以到上海;第二,孙祥太在这半个月中,千万不要离开嘉兴,同时为朱家眷属准备一条坐船,随时要用。
***第二天中午时分,小王原船回到金山卫。对陈世发自有一番假话,说埋在嘉兴的一批枪械,损坏得出乎意料,原以为经过整理仍旧可用,谁知锈得竟无可措手。
“那就算了!请你们两位明天就动身吧。”陈世发很明快地说,“但愿你们回来就有东西带来。我的东西是现成的,刘先生,你可以抄个单子带去。”
东西很多。字画目录还比较省事,首饰要检点数量、鉴定品质,一枝珠花是多少粒珠子,大的多少,小的多少?大到如何,小到如何?光采又怎么样?都须一一检点。陈世发倒很大方,先请小王来帮忙,后来索性走了出去,都交给刘不才了。
这时候小王就可以谈他的嘉兴之行了。他说他是在一座尼姑庵里跟孙祥太见的面,这使得刘不才大感兴趣,嘉兴有许多妙龄尼姑。照孙老大说,当家师太是他的堂姊。
“那,他为什么住在尼姑庵里?”
“我也奇怪。”小王答说,“先到你所说的那家茶店去打听,有个很漂亮的小伙子问我的来历,我说孙老大的把兄弟刘三爷托我来看孙老大,当面有话说。同时拿戒指给他看,他说他认识这个戒指,不过一时还不能带我去。找了个人陪我吃饭,直到下半天才带我到庵里。孙老大的样子好像在避什么人似地。”
这几句话让刘不才相当不安,他想起孙祥太在帮中的纠纷,似乎有人寻仇,所以行迹如此诡秘。但这话不便跟小王谈,谈亦无用,只好先放在心里。
“两件事我都告诉他了。他亦问起你的情形,谈了好久,他说,朱家很平安,就是记挂你。至于备一条船,方便得很,随时都有,不过这半个月当中,他或许要离开嘉兴。如果你在五天之内去接朱家眷属,可以见得着面,不然,可以找他的一个徒弟,名叫叶振峰,自会安排一切。”
“嗯!”刘不才皱着眉说,“最好五天当中能料理清楚。我们明天早点走,一商量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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