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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樊贵妃唬成那般,这的确不止是肖似樊氏了,这样一张脸,她的鼻子,她的眼睛她的嘴巴,她的每一丝神韵无不肖似早已做了鬼的良妃娘娘!
万鹤楼情不自禁再次联想到了淳则帝姬,如果说昨儿他出了景仁宫时回忆起来更多的是慨叹,那么现下,他恐怕是感到恐慌了。
当年也曾有迅速了结淳则帝姬的机会,那时,天真烂漫的锦衣女孩儿被宫人们簇拥着在御花园里扑蝴蝶。
柳困桃慵的时节,草木繁茂,欣欣向荣,他在暗处瞧了她许久。
不知怎么的,她躲开宫人跳到了自己跟前。当年他年纪尚轻,指尖淬了毒的银针捏了又捏,在小小的淳则帝姬脑门上一再比划,最终没下得去手。
又过了许久,良妃殁了,他奉樊贵妃之命杀淳则帝姬和六皇子。那一日同今儿这天相似,混沌的天穹,凌乱的雨水,这一回他举起了匕首,彼时小女孩儿畏缩在墙角,睁着一双水洗过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他。
就如同现在这般。
万鹤楼的心一沉,这时候回忆往昔不合适,先不说跟前这人究竟只是恰巧同良妃长得相似,抑或她的真实身份果真有待推敲,都须得先把人带回去。
一道闪电划过,雷鸣隆隆而起。
和龄脸上亮起一道白光,很快晦暗下去。她张了张嘴,把下跪这事儿抛却在脑后,脑海里风车似的连轴转,话出口想收回都来不及。
“…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万鹤楼的目光刹那间惊疑不定起来,他半侧了身,先一步跨出了门槛。也不答她,只作未曾听见的模样,开口道:“出来吧。这会子套近乎有何用?识相些,跟咱家走一趟。”
太监的声线总阴柔得透出一股子扭曲,和龄不敢造次,心下却又无端惧怕他。
跟着走出院子这一路,他们不给她撑伞,不一小会儿她浑身就湿漉漉的,走起来脚步像踏在棉花上,每一步都是虚的。
作者有话要说:
得吃点儿苦。。。着了凉感个冒,有人要心疼了 ;(┬_┬) ;~
第44章 锦绣灰
顶头走着万鹤楼;后头是一排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太监;仿佛切断的不是子孙根儿而是面部神经。
和龄抱着胳膊抖了抖,这鬼天气;热的时候它确实是热;可一旦雨这么大淋起来浇在身上把衣服全弄湿了,风再凑热闹一吹,浑身就说不出的湿冷。
东厂的人倒也没有押住她;而是把和龄困在中间;他们不担心她会逃跑;却往哪儿跑呢?
雨声哗哗,万鹤楼撑着伞闲庭信步一般;带着一拨人转出了坤宁宫。樊贵妃调查安倩落水一案是事先请示过皇后,得到了她同意的,这就是她的高明之处了。如今东厂堂而皇之从皇后的地界上坤宁宫拿人,这借的是樊贵妃的势,且又合情合理,并不能算打了皇后的脸。
沿途的宫人都只作不见,东厂是叫人闻风丧胆的一群人,等闲寻常的宫人见着了都是巴不得绕道儿走的,也有见过和龄的,心里都想着她这算是玩儿完了,甭管安倩的死与她有没有干系,反正至今白来年了,就从没人能打东厂那群人手里头活着出来。
和龄心下是真的着慌了,她左右转着脑袋观察这是走到了哪里,等出了东侧宫门,到了东六宫的范围,她这才大概发现万鹤楼是要带她往景仁宫去。
可是自己又不曾杀人,难道还有强逼人认账的么?!即使是权力滔天的樊贵妃也不能诬陷好人吧?
和龄并没有放弃希望,她咬了咬牙,横竖到时候死不承认加见机行事,能称着就撑着。她估摸着安侬这会子也是在景仁宫,突然隐约担忧起来,不晓得这皇宫里是不是真有江湖上传言中的酷刑之类的,就像夹手指啊打板子这种… ;…
正胡想连篇,把自己唬得脸上不是个颜色,队伍陡然停了下来,和龄一个不注意差点儿撞在前头太监的后背上。
她揉了揉鼻子,雨水顺着脸颊滑落至下巴尖尖儿上,坠在胸前襟,她迷了眼睛,视线里迷瞪瞪的,天上骤然“哭嚓”一声,劈下一条电闪,照得满世界瞬时光明一片。
在和龄模模糊糊的视野里,泊熹就那么恍若神祇一般出现了。
似乎是必然,又或许是偶然。
*
锦衣卫因个个穿着华服,故名锦衣卫。
泊熹从甬道边上一侧宫门里截道儿似的漫步出来,身后是训练有素腰间佩绣春刀的锦衣卫千户百户们,大雨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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