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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廷尉之职,要我等驻守鹿鸣山每侧往外道路,察看尚大人去向。」又道:「尚大人大义,自是不会为难我等,还请速回都城,免朔王悬念。」
言罢,转身欲要离去。
却听身後蓦然出声:「朔王真要我回去?」
黑影顿了顿,并未回头,「尚大人此言何意?」
尚熙却窘了,一时说不出话。倒是那黑衣人目中平静无波,缓缓道:「我等均为朔王所役,出生入死,毫不畏惧,尚大人与朔王相熟已久,朔王性情,尚大人想必比我等更为了解。」
语罢,便不再多言。
尚熙跟在黑衣人身後,离开密室,走入蜿蜒密道,愁肠百结,竟是与脚下密道有几分相似。
黑衣人一席话,便教心中忐忑不安化作坚定之忠诚。
多少年来的相处,怎能因一时的犹豫而变节?杳川河畔天真纯洁的笑靥,入了朔宫,变成凌厉决绝的容颜,又岂非是朔王心中所愿?
大势所趋,弱肉强食,若是朔王不狠下心,又岂能给他一处安身之地?
然而宫中的疾言厉色,却又在私底下化作阵阵忧愁,得知他不知所踪,立即招来欲卫宇军协寻,卫宇军何等精明,怎会司此等小事?然在朔王眼中,尚熙的身影,是否得用卫宇军强大的力量去攫住……
心中似是有些明白,却又矛盾的可以,尚熙愁眉不展,听见远远有拳脚破空之声,寻声望去,狭窄的密道已顿时开朗。
石地之上,数批身着黑衣之人正在练武,手中武器不一,所习自然不同,然那隐藏在玄巾下的眼目却不曾露出一丝疲态。
这便是卫宇军,仅属於朔王的军队,他们在偏离都城的鹿鸣山中尽己所能,为不知何时来临的灾厄而准备,想当然尔,诸多卫宇军终其一生俱在这不见天日的场所里生活,死了,竟是从未见过那远在王宫里的君主一眼。
尚熙感叹之际,见朔王信鸽关在远处笼中,密信早被取下,尚熙思忖一番,猜测道:「朔王对业国是否另有盘算?」
身旁黑衣人闷不吭声,并未作答。
尚熙见状,心中了然,不料朔王对业国的侵略毫无停摆,而是暗暗施予密令,让卫宇军集结力量,前些天在山峰所见鹿鸣山中异状,大概便是卫宇军的形迹。
黑衣人显然不愿尚熙对此多有涉入,唤来下属,取了黑布欲将尚熙双眼挡住。
「除非亲得朔王允许,否则谁也不能知晓卫宇军所在之地,知情者,必死。」遂将黑布蒙於尚熙眼上。
却听尚熙忽然道:「且慢!」指着一旁满布黑痕,粗大的石碑道:「那是何物?」
黑衣人瞥了一眼,解释:「此为忠名帖。」
尚熙走上前,才瞧清石碑上密密麻麻的黑痕原来是重复交叠写下的文字,有些墨痕已浅,有些墨痕崭新,均是一款姓名,错落其上。
「加入卫宇军,需抛开世俗所累,就连姓名亦是,我等将名字留在碑上,背负起守卫朔王的责任,我是第四十九人,此生命运,就此注定!」
乍听此言,尚熙不住震撼,凝视石碑半晌,蓦然道:「取笔来。」
黑衣人也不惊讶,示意旁人去取。
笔墨入掌,尚熙便於石碑正中写下了自己的姓名,墨痕猷劲,不含一丝动摇,写罢,手中毛笔被愤然一掷,断成数截,似是有破釜沈舟之决心,方才转过身去,让黑衣人遮挡双眼,带离鹿鸣山。
☆、(22鲜币)九、昨夜寒蛩不住鸣,惊梦千里已三更(3)
直到宫中为了即将来临的朔王生辰大典忙成一团,才渐渐将那番传言给遮盖过去。
庆贺朔王生辰的仪式如火如荼展开,宫中奴仆忙到没时间喘气,就连朝中大臣也为进献给朔王的贺礼伤透脑筋,一些摇摆在权臣身边没啥主意的墙头草都一窝蜂涌到冯唯青府上问事,霎时,冯唯青的御史府跟朔王宫一样热闹。
待冯唯青将那些逢迎巴结的官吏们打发走,他独身走到後院的偏房,小心翼翼环顾四周,确定并无旁人在场,方迅速开门走进。
房内,是一片沉静,谁也不知道冯唯青在做什麽。
直到一刻钟後他才从房内走出来,他伸手弹了弹衣上的皱褶,深深呼吸几口,便又装作若无其事预备入宫面见朔王。
尚熙与冯唯青在宫门前遇见。
尚熙想问,所谓狭路相逢,是否正是如此?万般不愿碰面的人偏偏还是给遇上,也只好故作泰然顺势上前打个招呼,好歹现在对方官阶比他大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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