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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停下来,只道:“阿真,明儿家里还有一场大宴,得来不少人……眼见这正月也要过了,过了明儿这场,家里应该就没别的事儿,也不用再只顾往外头跑着应酬了,我心想着跟老太君说一说,咱们回你姥姥家里看看如何呢?”
应怀真听了,喜道:“这当然是好的,我也正惦记着姥姥呢,好不容易爹也回来了,一块儿可好?”
李贤淑道:“只看你爹得不得闲,等我再跟他商量罢了。”
正说着,外间道:“奶奶,秀儿来了。”
李贤淑闻言一笑,叫带进来,应怀真早惊喜交加,便站起身来,果然见秀儿从外头低着头走了进来,应怀真便走上前两步,将秀儿的手握住,急忙问道:“都好了?”
秀儿红着眼圈,抬头看她:原来那次应怀真虽然去探望过她,也说了要她回来的话,但秀儿自忖已经是这幅模样,哪里还配在姑娘房里伺候呢?阖府里多少清白能干的丫头都在盯着,自然轮不到她。
却没想到果然怀真说到做到,秀儿望着怀真,便要下跪,应怀真忙拉住她不许,四目相对,当着李贤淑的面儿,怀真便只道:“以后且安心跟着我……有我吃的穿的,就有你吃的穿的,别的什么也不用理会。”
秀儿听了,眼中的泪便滚了下来,点头答应道:“只愿我有这个福气,能长远地伺候姑娘一辈子。”
李贤淑闻言便笑道:“都别说这些混话,以后遇上好的,自然还得嫁呢,只是这回我却要亲自盯着过目了,我看着乐意再说。”
秀儿听了一个“嫁”字,脸色发白:原来她经过魏武之事,心早已死,提到嫁人之事,只觉得万箭穿心似的。却不料应怀真心里也是同理,只是不说罢了。
次日一早,李贤淑便又是三更起身,因今日府内大摆筵席,请京中各府各家的老爷太太,少爷小姐们前来,自然又是一番忙碌,偏偏许源近来身子又不太好,疏于理事,因此家里诸事几乎都落在李贤淑一人肩上,指挥着几百号人,满府乱窜,处理各种大小之事,几乎忙得脚不点地。
及至晌午,客人们逐渐到齐,外头已经排开宴席,里头也有各家的诰命夫人,奶奶小姐们,同应老太君及府内的众奶奶太太们吃酒说话。
应怀真在席上凑了一会儿,见无人留意,就悄悄地退了,只想回屋去清静,谁知才出门,迎面就见春晖跟应佩陪着一个人过来,虽是年下,却仍是一身白衣,只是用了织锦缎的料子,看来飘逸脱俗之外,更添一股子清贵之气,自然正是凌绝。
应怀真止步,便向着春晖行礼,又同应佩答话,最后才对凌绝行礼道:“凌公子有礼。”
凌绝拱手作揖,道:“怀真妹妹好,年下大安了?”
应怀真只好点了点头,不想多做逗留,才要告辞,春晖问道:“里头不是都在吃酒?妹妹去哪?”
应怀真微笑道:“我嫌闷,出来走走。哥哥要去做什么?”
应佩道:“因为老太君一直念着小绝,因此我们带他来给老太君请安。”
应怀真便道:“那不打扰了,快请去罢。”
春晖正要答应,凌绝忽然对怀真道:“我听大元宝说,怀真妹妹近来专心抚琴,琴技绝佳?”
应怀真听了“琴技绝佳”四字,哭笑不得,少不得仍垂着眼皮儿,静静说道:“都是大元宝浑说,我不过是随意弄着玩儿的罢了,不堪入耳,怕听了反扰人心境,不得安宁。”
凌绝还未说话,春晖已经笑道:“说哪里话,小绝不说我倒忘了,回头少不得到你屋里去,好歹也让我们听一听、长长见识呢?”
应怀真想到自己那粗陋不堪的琴技,顿时红了脸,跺脚道:“春晖哥哥!”
应佩见她恼了,忙给她解围,便道:“咱们还是先去拜见老太君罢了。”
春晖点点头,凌绝却对应怀真又道:“怀真妹妹,回头再过去拜访。”
应怀真听了,这才抬头看他,凌绝却向她一点头,便同春晖跟应佩去了。
应怀真满面匪夷所思,眼睁睁看着三个人进了屋去,才摇头想道:“这又是怎么了,当初说扰人心境的又是哪个?哼……”一拂衣袖,自去了。
因念着今儿人多,应怀真不敢在花园里随意逗留,免得又遇上什么人,于是只回到屋子里,想到方才遇到凌绝之事,便坐在琴桌之后,起手试着抚了两个音,忽然又想起凌绝说“回头拜访”的话,不免有些担心他真的会过来,一时焦躁,就嗡嗡地乱抚了两下。
正在此刻,却听丫鬟道:“表舅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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