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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开伸手要刮她眼底下的黑圈圈提醒她太过疲劳,手伸到一半便顿住了,心底尴尬,收手温声,“马车的车轱辘坏了,要下午才送回来。那儿离了有十里远,得骑马去,你会骑马吗?”
“不会……”明月这才觉得是个问题,“那你去吧,要是有什么需要问我的,立刻来敲门也没问题,可千万别像上回等我醒了才吭声。”
苏云开想了想,“上回?什么时候?”
明月笑答,“十三年前。”
苏云开再细细一想,这才想起来,“你吃完豆包就抱着我的胳膊睡觉,睡了一个中午。”
“是啊,枕得你胳膊都麻了,我见你胳膊抬不起来,还以为你被谁揍了一顿。”
“你还气冲冲要去找那人报仇。”
两人忆着往事,模样情景愈发明朗起来,犹如昨日,一点一点敲碎横隔两心的高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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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开本想立刻前往两个村庄,可人还没走,就有人报案,便去处理。哪想案子接二连三,等他审完,已是未时过半,日头半斜。回去用个饭,明月已经起来了。
明月以为他已经办案回来,一问才知道原来他还没去,不由笑道,“看来我是注定要陪你一块审案的。”
苏云开递了筷子给她,“睡好了?”
“嗯。”
苏云开以为只有自己用饭,为了省时间,只让厨子炒了盘素菜。见明月醒来,又让厨子再去加个菜,可大下午的哪里还有新鲜的肉,就炒了鸡蛋,顶做荤菜。这会见她吃得香,苏云开心里才舒服些。
那送去修的马车中午已经送回来了,苏云开便和明月乘车去。
要去的两个地方都是同族同居,因此以大姓取名。一个是贺家村,一个是杨家村。
通往两个村落的路并不太平坦,加之春季多雨,将路打得坑坑洼洼,泥泞飞溅,路难走,马车也跟着颠簸。
明月抓着车壁横木,见对坐的人精神不济,开始还只是合眼小憩,没过一会就合了双眼,半晌都没睁开。她顿时连呼吸都轻了许多,生怕吵醒他。
苏云开端坐后仰,有意识地随着颠簸的马车控制身体,但已然进入梦境。
明月目不转睛看着他,怕他睡太熟,一脑袋磕在车厢木头上。
等外头衙役说快到了,明月已经盯了许久,揉了揉眼,就见苏云开醒来。她取了帕子沾了水囊里的水递给他,“擦一下,不然睡意太明显,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偷懒呢。”
苏云开接过问道,“我睡了很久?”
明月笑道,“从出发到现在。”
“我竟然不知道,只是想着案子,就睡了过去。”
那具拼接好的尸骸已经放到衙门验尸房里,苏云开想的就是这件事,但许是自己并非仵作,所以有个问题怎么也想不通。越想就越困,然后就不知道怎么睡着了。这会回过神来,问道,“我方才在想那具骸骨的事,你能不能看出当时重击他的东西是什么?”
明月摇头,“只能看出是钝器所伤,并不锋利,否则屡遭重击的手骨和肋骨就该有锋利刮痕,而不是骨头碎裂。”
苏云开点点头,马车渐停。他掀开帘子往外看,水声先入耳,随后便是一条宽敞河流。他下车后将明月接了下来,再往前后看去,遥遥长河,看不到尽头。
衙役说道,“往左边走就是贺家村,过了这条河就是杨家村。”
“先去贺家村。”
“是。”
往贺家村的路也是乡间小路,马车不能过去,又因是以田坎为路,十分难走。苏云开看看明月脚上的鞋和裙摆,说道,“你先留在这,我带一个人去看看。”
明月应声,和其他三个衙役留在原地。
衙役知道她是苏云开带来的人,没有和她调侃,站得还稍远,十分疏离。
明月也没闲下,往远处看去,还能看见当时挖出白骨的小树林。她站在这空旷之地,才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转身问道,“为什么河流两边的树这么低矮,稍远一些的树明明长这么大了。”
衙役答道,“以前这条河一到汛期就发大水,把下流的树都冲走了,寸草不生。后来闹了快二十年,上游修筑了河堤,又分了道,才好起来。”
明月吃惊道,“二十年?那之前为什么不修?”
衙役轻轻一声,带着些许嘲讽,“那二十年里就没出过好官,贪赃枉法,不理农桑,堤坝损毁也不修,欺瞒朝廷。任由每年洪灾旱涝,瞧,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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