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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写字台。北间则占据了大厦的西北转角,一张气派的大写字台背对着转角两翼的落地玻璃窗户,桌面上一大叠凌乱的书刊中,有一部笔记本电脑,房间中央放了一圈沙发和茶几,一台台式电脑及打印机扫描仪等全套设备沿南墙一字排开。 此时夜色已深。房间内寂静无声,灯光暗淡。郑普仍伏在大写字台上工作,全神贯注盯着晶亮的电脑屏幕,肌肉松弛的脸上蒙上了一层浅蓝色的光泽。在他身后,百叶窗帘半开半闭,落地玻璃窗户外是灰黑色的天空。城市匍匐在脚底下沉睡。 两天以来,郑普一直挂在网上,关注着已被传扬四海的两份揭发材料:一份披露了徐中路为金三角贩毒组织洗钱的线索,另一份则涉及新沧大厦建设史内幕。是徐中路亲自打电话给他,简要介绍了事发经过,吩咐他放下手上其他事情,重点关注这两份揭发材料,在一周内作出法律评估。 四十三岁的郑普原是一名业内小有名气的律师,八年前因为伪证罪和涉嫌帮助委托人销毁罪证而被判刑五年。服刑期间,风韵犹存的妻子与他离婚,带着他五岁的儿子出国另嫁他人。出狱以后他不能再涉足司法工作,于是去了一家广告公司跑业务,但不到两月便被开除了,理由是他对公司隐瞒了犯罪前科。正在走投无路之际,他在街上迎面碰见了以前管教过他的一名狱警,狱警竟拉着他去赴饭局,并介绍他与王辉认识。不久,王辉将他引见给徐中路。 徐中路一见郑普面就直截了当说,他派私家侦探去了解过郑普的情况了,对他倒霉的经历深表同情,对他的律师资历和法律经验十分满意,有意雇他当一名私人顾问。徐中路开出的薪水是:年薪十五万,外加年终奖金。这对于遭遇生存困境的郑普来说,实在无法抵挡其诱惑。 “我的生意,有干净的,也有不干净的。”徐中路对郑普相当坦白。 相对于十五万年薪,郑普觉得工作简直太轻松了。丝毫没有冒险色彩。他负责组建一个直接听命于徐中路本人的情报室,主要任务是:1)收集长三角地区县以上政府官员及法院检察院公安局等要员的个人信息,包括年龄,学历,出生地,历任职位,顶头上司和下属官员名单,退休日期等等;2)建立一个全国著名律师的数据库,必要时重金请他们出山,提供法律和政策支援;3)每月写出一份中国政府的最新政策动向,供徐中路决策参考。 每天的日常工作基本上是读报和上网。每月还可支使五万元出差经费,在长三角地区内活动,与各级政府官员打交道,吃吃喝喝,或飞往北京,拜访一些著名的律师事务所和名头巨大的法律专家。简直是无与伦比的美差。所以他一干就是三年,工作出色,深获徐中路敬重和信任。 郑普希望至少再为徐中路干上三至四年,存够五十万人民币,保证自己十年之内不至于衣食有忧。他已经花了三十万元为自己买下一套住房(他原来住的房子在离婚时已判给了他前妻),留作自己养老用。住房简单装修后已出租出去,每月为他收入房租一千多元。他清楚这辈子他不会再有什么大出息了,命中注定就这么混下去,一点一点变成一堆老骨头。他惟一的精神寄托就是业余研究中国古代刑律,希望有朝一日能写出一本这方面的专著,震一震法学院那帮皓首穷经的教授们。 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生活已变成了传奇:充满了变数,危险以及犯罪。每当夜深人静,想起自己如梦一般的身世,免不了一番感慨。之后,郑普便这么安慰自己。 三年以来,郑普已慢慢了解了徐中路,也知道徐中路在为金三角贩毒组织洗钱。这是徐中路的真正生意,其他一切都只是掩护。但他并没有因此而胆战心惊,萌生退意。他明白,徐中路之所以看中他,是因为他身上有污点。污点是他在黑道上通行无阻的新身份证。社会已自动将他归类,他无法抗拒,无力回天,只能尽人事而听天命。 但他仍会良心不安。一到这一难过的时刻,他就表现得像一个愤怒青年,凶狠而暴躁地责问自己:除了为黑道服务,我还能干什么?谁会付我这种有犯罪前科的人十五万年薪?这个社会总是说得太好听做得太差劲:为什么连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也不给我?为什么大家总是不断拒绝我?为什么要白白浪费一个法律人才?    书包 网 87book。com 想看书来书包网
第四回:下台(6)
在过去两天里,郑普日夜漫游在网上,出没于上百个合法和非法的BBS。网上热闹非凡,帖子漫天乱飞,全都在兴奋不已地议论漂亮的南段女市长梁幼青和房产巨子徐中路幽会偷欢的录像带曝光一事:有愤怒声讨的,有幸灾乐祸的,有嬉皮笑脸将此当作最新娱乐事件的(此帖附录的视频文件标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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