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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长吧,年轻的师长,他将会在朝鲜干出出色的事情来的。
小马,青年团员的小马,漂亮而伶俐的小马,把炮对镜给我往上起了起,我看到了我将要去的二号阵地。上面打得不像样子。在距坑道口四十五米处有一个很大的弹坑,炸弹起码是五百磅的。就在这个只有很少乱叶子和树茬子的阵地下,隐伏着不可逾越的力量。
下来同小马坐在观察所扯谈。他这么活泼,当一个人坐在我面前时,一下羞怯拘束起来了。恰恰我问的又是他羞怯的题目。他是一九五○年春天结婚,秋天参军的。我问:“你给她去信了吗�”“给她去什么信,老落后。”“她给你来信了吗�”“来了。”“说些什么�”“她还会说什么,跟我一样傻乎乎的。”“到底对你说些什么�”“她说,你要我多照顾父母,这还用你说吗�”他的妻比他大四岁,是一个屯里的,是他姐姐介绍的,村妇会主任。我问他参军前两人说了些什么,她说,你走了家里怎么办�我说怎么办,政府照顾。参军来了,她来送,人那么多,她也没有说什么话。”
从谈话的语句里,流露了他对妻子的爱怜。小伙子,一脱离了我,没几分钟,就揪住一个三四十岁战士的耳朵:“你说,什么东西怕揪耳朵?” “兔子。是不是?”“不是,毛驴也怕。”又活泼起来了。到处是生活的美�
和副连长同往二号去。这是与敌对峙最近的山腿。今天我要到最前沿。天色朦胧中顺交通壕走,足有一千米的距离。他回头告我哪里是最暴露的,要姿势低些。在黑影里,我看见一个站岗的战士。进了洞,我同战士握手道辛苦,他们的手掌都是粗拉拉的。
进了洞口,这里比一号干净些。拐弯抹角往里走。其中还有一段是石头的,更低,石壁向下渗水。副连长说是前天下的雪化了。拐到一个最漂亮的小斗室里,刚刚能立起来,中间一个小桌,两边两个床。上面顶着木头,墙壁上、顶上都钉了雨布,白里子向外,乍一看像是帐子一样。靠桌墙壁上挂着一个大罐头盒子做的油灯,灯很亮。棚上的木头被灯火熏黑了。桌上摆了一部祖国造的电话机,黑色的电话线在棚上扭着。电话员坐在那里。
一会儿副排长陈广义来了,我让他们俩给我介绍全排情况。八班是一个很活泼的小鬼班,由一个三十三岁的老班长领导着;一个壮年班,由一个性子急躁的青年班长领导着。小鬼班长是个品质极为优美的人。他和哥哥是一同参军的,真是无巧不成书,他的哥哥是机炮连的八班长。我感觉到在这里我又找到我的人物了。很使我痛快和满意。
谈到十二时,饿了,电话员小罗亲自下手给我们擀面条。据说他当年开过馆子。跟战士在一起,显得特别亲热热闹。这里是被单纯的美充满着,没有那么多虚伪和雕饰。
我们吃了饭,小马和小罗也吃了。
饭后,已凌晨一时。外头月亮估计已出来,我们就沿交通沟到最前沿去。最前沿,一溜暗打火。交通沟白天打坏很多,战士们刚刚又整起。在一个凹口里,我向敌方望去,敌阵是这样的近,正对着敌100阵地。右前方是无名高地,中间有一道沟。小河在月色中发亮,听到了小河的水声。沟里一片片黑糊糊的野草,据说有一人深。对于八号沟,猛一看像是一片白蒙蒙的烟,细看才看出是一道沟。我刚站到这里之前,敌重机枪打了一阵子。副连长说他先去看看,他看好了,才让我站在这里。这时肃然无声,一点动静都没有。我站在那里好好地看了看。
一会儿,一个四川的青年战士来报告,说敌山根下有动静,像摆弄铁丝网。八班长在战壕里吹口琴,铁丝网一响,他就吹一声,铁丝网就不响了。战争正在奇妙地进行。
回来,他们劝我休息,我实在困了。副连长把祖国人民慰问的东西拿出来,一件一件赞赏。他宣布:手帕他要保存,不用;日记本他也要保存,不用;牙具袋他也要保存,不用。说来说去都不用,都要留作纪念。
听说其他战士也同样如此。有人把毛主席像寄回家中,有人把缸子用布套包了起来。副连长把被褥牙具全让给了我,还把敌人降落伞绸布,给我铺在枕头上。
我睡了。我舒适地睡在距美帝国主义侵略军不过四百米的地方。
。。
十一月十日
睡梦中听见不知谁说:“我刚抓住了一个俘虏,又让狗日的跑了,把我急醒了。”……阵地,在梦中,在渴望战斗的梦中。
又听见电话员在电话里说:“你今天吃什么呀,我吃的粉条,油炸咸鱼,还有……你呢,你吃了吗�你吃的什么,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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