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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敬南,今天下班记得早点回来啊。”
她每天都这么说,程敬南手扶在门把一滞,回过头来微笑着“嗯”了一句,然后打开门出去。
一大清早,程敬南办公室里却迎来了怒气冲冲的黄岩,竟比程敬南还早到,因黄岩与程敬南关系特殊,谢萌把她请进了总裁专用会客室。
程敬南顺手把外套交给谢萌说:“你怎么来了?”
谢萌从窗前转过身来,一言不发,定定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这个固执着坚持自己原则的人。
程敬南到酒柜前去倒了两杯红酒递一杯给黄岩,黄岩冷哼一声接了。
“你果然还是最爱红酒。”
“习惯了,这么多年来。”程敬南站在她身边并肩看着窗户下面川流不息的车马,红尘陌陌,他若有所思的问:“你想要说什么?”
“你觉得我想说什么?”
“你什么都不想说,你想等我先开口。”
“应该说我想问什么你早就知道,我只是来等你的决定。”
“你觉得我应该怎样决定?”
“到这个时候,你竟然会问这样的问题,应该说你从来就只有一个决定,我说得对不对?”黄岩眼神凌厉,咄咄逼人。
“黄岩,我以为你能理解我。”程敬南喝一口酒,含在嘴里,半晌才把它咽下去。
黄岩却离开窗户前,找个沙发坐下来,大概是穿着高跟鞋在他身边站久了,终于觉得累了,她连声音都透着浓浓的疲惫无力,表情恍惚着仿佛连意识都不十分清醒,脑海里回荡着的都是那些久远了的影像。
“敬南,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每次我要离开你你从来不留我,我回头便能看见你在笑,那样无所谓的样子却让我怎么也走不开。远远的高高的看着你在笑,会猜想你到底真的开不开心,你这辈子究竟有没有得到过一件自己想要的东西,你太固执,固执到冷漠无情,我是心疼你,生怕你这样将来会后悔。”
黄岩慢慢说着,手端着高脚水晶杯,涂得猩红寇丹的手指慢慢摩挲着冰冷的酒杯,明明是夏天,那一点寒意却仿佛顺着指尖传到心里去,她的目光带着几许迷离,说的话更接近无意识的呓语:“看着你为了她喝醉失态,想要得到得发疯却又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只得喝得烂醉如泥,想爱不敢爱。你总是这样让人心疼,把别人伤得遍体鳞伤还让人来心疼你担心你,可你一直活在13岁那年的仇恨里不愿走出来,固执的照着自己设定的路线前行,伤害了别人,也伤害了自己。可是我今天来,不是为你而是为我自己,我不希望自己为你担心,可是你一旦有事我却无法旁观,敬南能帮你的我都会为你做,但是关键是你自己要明白,你到底想要什么?”几乎是娓娓劝说。
黄岩略微停顿了一下,眼睛一直炯炯盯着程敬南僵硬却又挺得笔直的背脊,心里渐渐泛起一阵悲酸之感,然而还是说下去:“敬南,我只是……不希望你将来后悔。当初那样大风大雨,那样凶险形式你都顾不了了,你为了她豁出命来,如果这不是你想要的,那当时你为什么又要千里迢迢的赶去呢,那样生死交管的境地都经历过了,你为什么现在不肯放下心中的执念?女人了解女人,我和她虽没打过几次照面,但是她那样的女子,你这样,你不能两全的。”
黄岩这话很有用,程敬南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身形似乎都摇晃了几分,却猛地又站稳,只是不肯转过身来,仿佛不见到她的目光,他就能坚持,象个小孩子一样固执:“我不会让她知道。”一边说,手上暗暗使力,水晶杯子硬度烙在手心里生生的疼,仿佛烙到骨头里去,他明明知道是他握得太用力,可是他却不肯松手,他怕松手。
程敬南的侥幸终于彻底粉碎了黄岩最后一点幻想,她苦笑着,把酒杯凑到唇边,轻轻的啜一口,慢慢的咽下去。
空间中忽然静了下来,连程敬南深重的呼吸都闻得到,还有黄岩细细密密的呼吸,那种绵绵的细碎的气息象极了林顺半夜的呼吸声音,那样平和,舒缓,她躺在他的怀里,他抱着她,她小小的手无意识的贴紧在他胸口,他的心就在她手里,她平稳而安详,第二天早晨会因他的一句话羞得红到脖子后,急急忙忙的逃到浴室去,然后嘱咐他早点回家。
他忽然又加重了声音,象是害怕黄岩没有听见:“我不会让她知道,我决不会让她知道,一定不会。”这样坚持,却又象是说服自己。
任性的孩子,固执的孩子,自以为是的孩子,终于掉进困境里,无法自拔犹不自知,黄岩冷笑一声,理智又清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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