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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芷目瞪口呆,这他着实想不到,他傻傻以为文佩和李政打了一架。
见谢芷仍在震惊之中,孟然自若与李沨谈着话,他对文佩的了解,不及李沨。
“子玉,他毒物的知识学自何人?”
文佩有些小技能,他能制服比他强大的李政,只怕是用了药。孟然很好奇,一位世家公子,按说接触不到这些阴毒的技能。
孟然确实不了解文佩在文家或在李家的生活,一个行事端正之人,根本不会像女子般使用下毒,文佩自小生活于舞姬女婢之中,狭隘算计,而唯一亲昵的男子还是李政,从李政那儿又习到阴险刻薄。
“文家人好读医书,对养生颇有心得,自家庄子种有草药园,滋补强肾。文佩不过是另辟蹊径,他的药学知识,远超同龄人。”
李沨这段话说得极是不屑,他不认同文家人的生活方式,对文佩的称赞却也是发自内心。
有钱人淫靡的生活,孟然毫无兴致,最多感慨文佩在文家方方面面走了极端,文家人用药学练春药,他用药学获得毒药知识,文家人淫乱放纵,他自洁苛刻,但凡对他有欲想轻薄的人,想必都像罗大进、李政那般被收拾了。
“孟燃之,关于文佩,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李沨意味深长地看着孟然,他在想,孟然何等聪明的一个人,为何会对文佩多了这么分情谊。罢了,想不到孟燃之也是个多情人。
“尚有一个问题,却是关于你。”
孟然手指李沨。
“我?”
“李政这般,对你亦是一桩好事吧。”孟然说时,眼珠子幽黑不见底。
孟然在怀疑,李沨冷眼看着最终这幕戏上演,他如此了解李政与文佩,但未阻拦,他乐意看着他们两败俱伤。
李沨拈起榻上的白梅,将它递给呆滞的谢芷,午后的风令谢芷微微颤抖,那白梅亦是被风吹得零散。谢芷抬手哆嗦接住,抬了下眼,他的神色忧郁。迟钝如谢芷也仿佛听明白了这个午后,李沨和孟然这最后的话语。
“李家,本是属于他的财产,与我何加焉?”
风起,拂过李沨零散的长发,他说得云淡风轻。
孟然太过聪明,往往会摒弃情感,而服从理智去思考,他想李沨也可能冷血而阴险,如果他在一早,便计算到日后文李两家会有的悲剧,从而一而再再而三,哪怕被冤枉也保持沉默,静观事态发展,那未免太可怕了。
一阵沉寂,再无人说话,唯有风声,许久孟然起身话别,谢芷下榻,要和孟然一起离开。
“子川,我们明早回去,来年初春见。”
谢芷作揖,躬身一顿,李沨的大手搭在他肩膀上,谢芷抬头,对上李沨平静的神情,不知为何眼角发热,一把扑抱住李沨。这个午后太冷了,冷得谢芷战栗。李沨没有回抱谢芷,对于谢芷这样唐突的举止,亦是困惑,僵直。谢芷退出,被孟然执住手,跟随孟然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日暖蓝田玉生烟 第十五章(中)
文佩身上有伤,不便走路,租轿往渡口,乘船返回。半日船抵余杭,孟然说:“我送子玉去吴江。”小燕年小,一路只怕照顾不来文佩,何况文佩需卧榻,大夫叮嘱,暂且不能下地行走。上船下船,都需要有人背负。
谢芷应好,将自己身上剩余的盘缠塞给孟然,低声说道:“燃之,路上用。”
年关将近,况且两人盘缠所剩无几,由一人送文佩归家便可。
目送谢芷在西渡口下船,用力甩着手臂挥别。船渐渐远去,笑容凝固在文佩脸上,他的心思,尽收入孟然眼中。
报复得逞,文佩心中并无复仇后的畅快感。失去的亲人,永远无法回来,了断的情谊,埋葬在过去。此时恨已无人可恨,怨也不知该怨谁。空荡失落,痛苦彷徨。
留于肉体上的伤痛,犹如撕裂在心中的口子。
小燕将竹帘放下,步出船舱去烧茶。船舱内,文佩卧席,孟然抱着一只腿,席地而坐,偏头透过船舱内低矮的小窗,望着平静的江面。
“燃之。”文佩轻声唤孟然的名字。
“可是冷了?”
凑到文佩身旁,低声询问。心想江风寒冷,该将小窗掩上。
“并不觉冷,我想坐起,你扶我一把。”
孟然不语,附身贴近文佩,将手臂环抱住文佩的细腰,大力将他提起,让文佩能坐靠。原本清瘦文弱的书生,此番受伤失血后,憔悴许多,孟然没花什么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