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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意义,时间似乎化作黏稠的树脂将他包裹于中。渐渐地,他的身体变得衰弱,肌肉渐渐消失于空无而无法再支持他的力量,皮肤变得松弛而露出青色的血脉,关节在早起的时候会因为冰寒而变得僵硬难以运转。在某一个早晨他忽然意识到,他的白发已经超过了黑发。而他的眼睛一如既往。他从栖身之所站起来,迟缓地穿过错综复杂的洞穴走入这唯一的大空洞中。一缕暗淡的天光从岩缝中射入,照亮了小小的一角空间——在那里竟不知何时长出一支矮矮的草来。他注视着那一个角落,然后,第无数次地,他看到了年轻的柱间。男人站在那里,一如既往地,从遥远的过去朝他微笑着,浑然不顾这微笑令他心脏再度浮起轻微的隐痛。他已经熟悉于这轻微的痛苦,一如他熟悉这幻视的每一点形象——仍然漆黑的发,爽朗的笑容,充满信赖的眼神。多么奇妙。明明他已经不记得过往的大多数事情了。他早已不记得他们小时候是如何在河边相遇,亦遗忘了那些反复而贯穿他们青年时代的征战。他忘记了他是怎样拦阻柱间试图自戮的举动,也想不起他们是何时在神前饮下结义酒的。甚至就连他们曾经一度的亲密也只剩下暧昧的片段,像是一朵云模糊地漂浮在天空的边缘——他们曾经那样亲密过吗?他们曾经亲吻着彼此、交换着身体的热度,就仿佛两只不知餍足也不知羞耻的野兽一样吗?那些炽烈的情热似乎已无法再被这衰老的身体所想象,因此他仿佛成为了一个与之无关的第三者,可以感叹年轻时代的热情和盲目,感叹他曾经如此轻率地相信一个注定为敌的人——不,并非如此。他缓慢地走到男人的幻像面前。那从来不是盲目。他们只是漠视着那必将到来的终点,而在短暂的时刻放纵了身体。柱间相信过这样能够挽留他吗?他试图用这单纯的情热掩盖住那无可否认的事实吗?“你知道的。”他低声说着,胸口虚伪的疼痛因为加速的心跳而彰显着存在。“我爱着你,而你也一样。”而那是——不能改变任何事情的。就在话语离开他的那一刻,他终于再一次清晰地感觉到了那个事实。柱间已经死去很久了。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很少有人能够将千手柱间和死亡联系在一起。他太过强大——无论是独一无二的木遁还是令人敬佩的生命力都令人难以匹敌,忍者们在尊敬他的同时也不免隐隐感觉到他已经超越了常人的范畴。但那死亡却是确凿无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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