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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烟、黄烟、火柴、火刀、火石、红绿纸等等,他想去赶集,太阳已经斜上西南,大集、小集都散了。他走出了小店,在店门口站了一阵,重又回到店里。店主人问道:“同志!想买点什么?”
杨军摇摇头,但却仍旧站在小柜台边,睁大眼睛在货架子上搜寻着。
“罐子里有麦芽糖,新做的!”店主人拿出一罐糖来,接着说:“不买没事,吃点尝尝!”
店主人敲了一块麦芽糖放在他的面前。杨军说声“谢谢”,推开了糖。过了一会,他终于选一毛巾和肥皂,每样买了一联。
回到余老大娘屋里,阿菊不在。他把东西刚刚放下,忽听门口摇皮鼓的声音,走出来一看,一个货郎担子正向门走来,走到门口,担子放了下来,仿佛知道他要买点什么似的。好几个大嫂、大姐、大姑娘听到货郎鼓的声音,慌忙地跑来团团地围着货郎担子,这个要买这样,那个要买那样。杨军好奇地走近前去,站在她们后面,伸着头,瞧着但子的小玻璃橱里花花绿绿的货色。
“杨班长!给你女将买一点!”一位大嫂回过头来,笑着说。
杨军笑笑,眼睛还在注意地瞧着那些货色和大嫂、大姐们买的是些什么东西。
大嫂、大姐们买好东西走了,货郎担子正要上肩,杨军说:“我买个小镜子。”
货郎打开担子的玻璃盖,他拣了个绿边的鸭蛋形的小镜子。在几种梳子里,拣选了一阵,又拿了个看来结实经用,但是样子蠢笨的枣木梳。
“买给女同志用的,这个样子好看。”货郎指着有色彩的化学梳子。
于是,他改买了一把大红的化学梳子。
天黑以后,杨军身上带着这两件东西去找阿菊,阿菊正在黎青屋子里给他赶做鞋子,他觉得梳子、镜子不便拿出来,当俞茜把炮弹片给他以后,他便到病房里去跟同志们告别。
病房里围着一大团人在梅福如的床边,正在谈着关于杨军的事情。
一个伤员把手掌托着腮,膀肘垫在枕头上,笑嘻嘻地问梅福如道:“那天杨军夫妻在老大娘家洞房花烛的事,你是怎么办的?老大娘怎会一下子就答应借屋借铺的呢?”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许多天了,梅福如一直没有公开,他怕引起一些闲言闲语使杨军不快活。现在杨军要走了,有些同志又问起这件事情的骨骨节节,梅福如觉得说说也无大关系,便有板有眼地说:“说来也很简单。为人办事说话,首先要知心摸底。余老大娘你们都见过的,是个面和心善的人。我到她家拉过两回呱,晓得她孤苦伶仃,夫死儿亡,跟她说了十言八语,就提出把阿菊认给她做干女儿,一听之下她真是喜得眉笑颜开。……阿菊是个白蛇精转世的伶俐人,你想,她还会不愿意?杨军,跟他办这件事,只好牵马过桥,给我一说一哄,也就过桥上路了。……嘿!同志哥,人生在世,就要多做几件好事,我这个人,头一倒就呼呼大睡,什么缘故?我尽做好事,心在当中。”
梅福如那种豪爽、侠义的气概,充满着良心自慰的得意的神情,使得每个人不但觉得好笑,而且不能不衷心地钦佩他。
杨军走了进来,灯光给一堆人遮住了,屋子里黑洞洞的,大家没有看到他。
杨军坐到二排长陈连面前,问他还有什么话交代。陈连净剩了一些硬骨头的手,牢牢地抓住杨军的手腕,颤抖了几下,吃力地咳嗽一声,眨着有神无力的眼睛说:“我这条腿没有用了!我还想打仗。我只有一句话,你告诉连长、指导员,我是个共产党员,我还要战斗。”
话很简单,杨军却深深地受到感动。紧紧地抱住他的排长,胸口猛烈地弹动着。
“别的我都会忘掉,对蒋介石,对七十四师的仇恨,我不会忘掉!永远的!一辈子!”
陈连的眼里迸出仇恨的火花,在黑黑的屋子里闪灼着它的光辉。
同志们见杨军前来告别,便回到自己的铺上去,他们想到自己还不能跟杨军一齐走,已经一个大战役没有参加得上,再一个战役,又是不能参加,心里便涌起恼恨和痛苦的波浪来。
杨军和许多同志握了手,每一只手都传递给他一种强烈的战友的感情,它们汇成一种热流,和着他的血液,在周身激动起来。
他坐到梅福如的身边。
梅福如用他那欣长有力的臂膀,象箍桶的铁环一样,紧紧地搂抱着杨军。
“你有什么话在信上没有写的,我再替你口传一下!”杨军紧握着梅福如的手说。
“小兄弟!我那个不要脸的妈妈,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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