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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醉节夜晚放出的烛盏能使奢望成真,就不必惊扰梅瑞特夫人与府上女宾了,我来是为接回一个‘男孩’,本该让他再多玩些时候的,好在他想看的把戏已演完了,大概也正往外走,我就等一会罢。”
“这——这——陛下,臣乞——”
“嗳呀——侍卫官大人!“
对面西廊上骤起的一波低喊,如林梢惊起的雀鸟,一瞬冲断了将军大人期期艾艾的恳请,收声处掠过一顿急促奔跑,侍卫官一头冲来,湿漉漉的身影里尚还粘着从女宾游廊一路追来的娇嗔巧笑,迎面撞见一地肃穆无声的跪拜礼,他猛地站住,立在路中央朝向两地之君躬身行礼,看去恭谨,又不住前顾后盼,又是迷惘,又是焦虑。
将军低声斥道:“你这莽撞冒失家伙!就这么擅自从女宾庭院跑过来的?!即便是为急于觐见,也该先换身体面衣裳再过来!”
法老却问:“你在找谁?”
侍卫官略一迟疑,旁边将军马上提点他道:“陛下此来,是为接回一个男孩——”
“男孩!”他冲口而出,“我竟忘了——”
“图特摩斯!”
“七——”
这一喊直像是从他心里扑涌过来的浪潮,鲁莽而又是如此的不甘,当她从棕榈树后跑出,走过他面前,他突然跨上一步,伸手想要拉住她,将军大人眼明手快,迅速攥住他的手,用力将他拽回原地。
霎时难过到只想奔去将他挽住,亲吻他困恼失意的眉眼,哪怕他是一时兴起,哪怕与他转身既是永别;哪怕幻象中有个自己早已奔去,她只敢眼望住地上沙砾,匆促朝向将军折腰行礼,而法老已驭马越过正门,踱近来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这样俊俏的‘男孩’,谁会认不出来?”他微微笑道,俯身抱她上马,“玩够了没有?”
鼻尖酸楚,不敢哭,忍过一呼吸,“我可再也不要扮男孩了,尽招惹美人!”她对他笑着抱怨,“陛下,要不要等等那些许愿的姑娘?”
“不等了。”他说。将军闻言,立刻紧攥住独子摆出恭送姿态,口中禀道:“宫中来的贵客,定会遣人护送她们安然返宫。”
法老颔首默许,拨转坐骑,催马离开,碎步绕过灯火人声,沿住将军府东墙缓缓走过,借着夜的微光,偷得一程静谧,终于这世间又只剩下他俩。
她倚在他身前,竭力找话来说,咭咭呱呱地将晚间所见所闻当作笑话讲给他听,问他是不是贵人们寻欢作乐的厅堂都是那般放浪旖旎?揣测那爱管闲事的竖琴师是不是早就看出她是个姑娘?又伸出白生生的手在他眼前比划螳螂舞的姿势,然后对他说起将军府上无处不在的河马图饰,他便笑着将其中典故告诉她:原来在很久很久以前,在少爷的异域先祖仍还统治着南北不可一世的当年,曾经只为大绿海畔夏宫中的偶一失眠,就借口池塘河马吵闹,下令一夜毁尽底比斯王公们的后花园;那些栩栩如生的围猎图景,原来都是北地以北的遗族敬呈于王族脚边的臣服。
“你见到梅瑞特夫人了吗?”法老问。
她在他怀里摇头,“那就好。”他说。
“你是担心那位厉害夫人会给我难堪吗?”她笑着问,“因为她陛下的缘故?”
“并不只为母后——那位夫人想给你的可不止是难堪,我希望你不要见她。”
“我穿成这样,也不能去女宾庭院拜见将军夫人啊。”她笑道,“我谁也没有见,一直就躲在僻静处乘凉。”
“不对,”法老说,“你见了曼赫普瑞。”
“噢,”她轻声应,“对……因为文书大人家的小姐引着少爷躲到河沿说话,就遇见了。”
临水阶边的动心,一定是酒酣耳热之际生出的荒唐梦境——这么想也许仍免不了自欺,此刻却已是梦醒,若他追问,一样也当成笑话讲给他听,句句真实,哪管得了字字心虚?
但他没有问。
“那段雪花石膏砌的河沿,就是仿照他家北地夏宫中的临海长阶建造的,”法老含笑却说,“所用石料均是先王赏赐,以抚慰将军家人的思乡情切。当时先王还曾额外赏下一门恩典,准许将军家的嫡子可享有世袭王子的殊荣。甄选宴上那些姑娘,一味只惦记着北地将军夫人的尊贵,又有几人想得到曼赫普瑞名中的圣狮符?将军府上处事一向谦卑恭谨,每受犒赏从不敢炫耀张扬,且总不忘向王族示好,可惜了那两尊筑在河沿之侧的荷露斯像,虽是臣服与敬奉的暗喻,我能看见,却落不到旁人眼中。”
“旁人看得见的臣服与敬奉,倒多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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