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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难受。
“那个,倒杯水给我。”她用自认为很客气很委婉的语气使唤下人。
妇人惊异的望着她,“你竟敢使唤我?!”
桑梓不解道:“我一个小姐,难道请不动你?”
妇人直接个大耳刮子。打的桑梓满眼冒星星,头脑更不灵光了。
“死丫头,一天不打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还小姐,你该怪自己没摊上好运气。”
桑梓晕晕乎乎的看着妇人不说话,抬手摸摸自己的脸,没甚么肉,脸蛋处有点凹陷,下巴更是一摸全是骨头。嗯?她甚么时候这样清瘦了?包子脸都不见了,那可是她养了好几个月的包子脸。
蓦地,桑梓突然想起那妇人叫她阿萝。
“你刚才唤我阿萝?”桑梓眨巴眼看她。
妇人呆呆的看着她,有点害怕。都说坟圈子这边容易闹鬼,这丫头前几天巡坟回来就发了高热,一醒来便怪怪的。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妇人尖叫:“当当家的!”飞奔而逃。
桑梓无辜的放下伸出的胳膊,跑太快,没抓住。深呼吸,胸口这里有点疼,不知是不是撞到哪里。
走回破旧的小屋,屋内简易的窗户透出一丝黯淡的光,照的小屋像黄昏时分。屋内摆着三张木板床,一张只有个板子,另一张整整齐齐放着叠好的褥子、枕头,应该是有人住的。
桑梓左看看、右看看,确定屋内真的没有铜镜,才悻悻离去。
这里的庄子不大,几个屋子连成一片,仆役也不多。桑梓摸索着想找能看见容貌的地方,她到底要看看,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最重要的是,看看包子脸发生了什么变故。
没曾想,刚出门,便被个壮实的汉子堵住,那汉子黝黑的皮肤,国字脸,眼睛炯炯有神,一副打家劫舍的模样。
桑梓歪头看他,心里毛毛的。
“阿萝!”
那大汉一开口,沉闷的声音像打鼓一样。桑梓一个哆嗦,抱头就要蹲地。
大汉黑脸一红,背后的手伸出,递过一束野花。“这个给你。”
桑梓默默接过去,正想说什么,却见大汉紫涨着脸,目光中透露不可思议。
桑梓牵动嘴角笑了笑,“有、有什么问题吗?”
大汉眼中蓄满泪水,转身走了,临走前说:“阿萝,你从不肯接受我的花,每次都骂我。今天你居然没骂我,而且还收下了”
看大汉那欢欣鼓舞的背影。桑梓一直想的是,为什么所有人都唤她阿萝。阿萝不是她那小婢女的名字吗?
“你等下。”桑梓唤他。
大汉满含泪水回眸。
桑梓被他小鸟依人的模样震惊了,木然问道:“哪里能打水?”
大汉二话不说,手脚麻溜的为桑梓打了一大盆水,水量之多,足可以泡澡。又很体贴的端来一杯水。
“阿萝,你瞧你嘴唇干的,快喝些润润。”
桑梓感激的接过,刚喝一口便吐了出来。“没有茶水吗?”
大汉震惊的看着桑梓,“下人们哪里有茶喝的?”
桑梓只得勉强喝了口,悻悻放下杯子。
大汉把盆端来,桑梓就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望去。水面上倒映出一张瘦削的面庞,显得一双本就很大的眼睛更加大的怕人。那双眸子黑白分明,熠熠生辉,睫毛长而卷翘,衬着眼睛恍若会说话一般。小巧高挺的鼻子,苍白龟裂的嘴唇,还有那个若影若现的、唇间淡褐色的痣。
阿萝原来真的是阿萝应该说这个身体是阿萝。
桑梓备受打击的抬起头,呆呆的举目凝望。她听过说书、看过戏文,只道有那等借尸还魂的事,却料不到自己一个大活人,第二天醒来成了别人。
难怪所有人都唤她阿萝,难怪她会在这么个奇怪的地方。桑梓犹记得初识阿萝,她就在这里当差。
那么说,今夕是何年呢?是了,当初入府一年后来此处祭奠母亲,应该是隆武十二年,竟然回到了四年前。
桑梓摇摇晃晃欲走,大汉瞧着不对劲,赶紧把她拉进屋坐下,“阿萝,我端饭给你。为着你身子不舒服,特意熬得粥。”
桑梓默默喝粥,不发一言。
大汉初时还觉得从没这么和阿萝相处过,心里美不胜收。直到过了老半天,发现桑梓在一味的发呆,不说不言。你给她东西,她也接,喝水也喝,粥吃了一碗又一碗,只要你给,她就吃。就像个没有意识的傻子一样。
大汉吓到了,后退几步,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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