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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儿,悄然走开,夜色已经浓厚,该到睡眠的时候了。
几天不见大姥姥,大舅二舅才慌了神。那几天他们发现大姥姥举止古怪,即便成了一个神经病也不该几日不归。现在他们疯狂地挨个村子去打探寻找,一直找到这片坟冢地,那片地已经增了好几具无名白骨,看得出来是野狗们的杰作。在离家最近的一块坟地上,大舅发现了大姥姥,可惜,只是一具尸体,腐烂的,血肉模糊,残肢不全的尸体,她嘴巴还张着,左脚后跟肿得跟馒头似的,她死了三天。
大舅第一次哭得跟泪人似的。
我妈说,你大姥姥被疯狗咬死后,你大舅他们跟我们家就老死不相往来。后来你姥姥生了你小舅,大姨娘,二姨娘,还有我,虽然你姥姥得到了爱情却得不到自己子女的尊重。你小舅对你姥姥一直耿耿于怀,因为你姥姥不光彩的行为造成了对更多人的伤害,他们都认为你姥姥是始作俑者,一直不肯原谅她。
现在我才知道姥姥还有这个心病,她的生活也必然充满愧疚和无趣。只是后来呢,和姥爷生活幸福么?
后来就没什么幸福的生活了,你姥爷姥姥被红卫兵批斗,房产全部被充公,田地被没收。那时你姥爷都六七十岁了,还要被他们绑起来交待财产藏在哪,你姥姥年轻一些,她把你姥爷的罪名往自己身上揽。你姥爷被折腾几次抱病而死,你姥姥一个人带着我们兄妹几人生活,撑到今天也真不容易。
我妈说话无精打采,语气里充满宿命感,而给我的却是无尽慨叹,世事苍凉啊。这么一说,我姥姥的行为并不说明她在扮演一个不光彩的角色,她较好地充当了她应该诠释的一个角色,而上一辈的理解在我们这一代无法做到认同,我只能说,一代有一代的故事,一代有一代的纠缠。
我姥姥那一代故事总算过去了,历史演变到今天,除了唏嘘一声还能如何。姥姥她在六安安度晚年,没有在她身上发生的故事在我们身上演绎着,没有对错,只有承受,人生是冷漠的,它才不会给我们答案,除了自己寻找,别无他法。
我妈现在的遭遇如同当年的大姥姥,这是姥姥留给她的承受还是姥爷对我爸的暗示?他们总是充满着某种玄机,包括我,似乎也在等待某种宿命。
我在张凹那如鱼得水,他越加信任我,我越加忠心于他,他的要求指示我都能完美地完成。猪头不太乐意,他现在被派到业务部,需要一家家去找订单,我倒安享清福,睡大觉拿工资。猪头对我虽不太和善,却也无可奈何,某些时候还对我卑躬屈膝。为我提皮鞋这些小事我一般不让他做,他只要跟在我后面少说话多干事就成,包括我留了几笔款子,发了多少工资,他只许看不许发表意见。当然,一般情况他连看的资格都没有。张凹已经信任到连某些账目都让我亲自去做,这反而让我产生担忧,哪天我反戈一击,把厂子弄到自己名下,他是不是怪我骂我人渣呢?
张凹小情人让猪头带信来,要请我吃饭。我说花灰发我好久没去见了,不要担惊受怕。猪头说人家一片好意。我只好答应,是好意我就不推辞了,歹意的话,我可不是吃素的……
我一直觉得跟王翠长相颇似,猪头也这么认为。王翠就是张凹的小情人,也就是花灰发的老婆,这其中的关系挺复杂。王翠请我吃饭也是这个目的,她开诚布公地问我肚脐眼是不是有个洞,我说废话,没有洞不叫肚脐眼。她说,是我表达错误,她的意思是我的肚脐眼是不是比别人多一个洞。这个我倒没仔细研究过,洗澡的时候我也不搓肚脐眼,只看到黑乎乎的东西,那大概就是肚脐眼。王翠这么一说,我立刻跑到卫生间脱下裤子才发现脱错了地方,肚脐眼不该长在裤子里。我便脱下外套,内衣,一捏,还是一个洞啊。我隔着门喊,没错,我就一个肚脐眼,王翠“哦”了一声说,那就不对了。
我穿上裤子,不对,是套上背心,这时我发现镜子里我的肚脐眼旁竟然还隐藏着一个小洞,说洞有些夸张,其实应该算是一块疤。我惊喜地提着裤子跑出去喊,有个洞有个洞,你看就在这里。我指着肚脐眼,猪头和王翠都过来围观,他们一边看一边赞叹道,果然有个洞哎!我指着那块疤问王翠,你说的是不是这个洞,我才发现的,太隐蔽了,偶然才发现的。王翠看了半天说,我也不清楚是不是这个,我妈只告诉我丢了一个男婴,生的时候,接生婆不小心剪破了脐带,那孩子疼得死了过去,接生婆说将来有后遗症的,于是我妈依依不舍丢了他。
你说的是我吗?是我吗?我怀疑王翠说话的真实性,她这明显是瞎掰,遗弃小孩还有正当理由,她是看我跟她长得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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