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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邢桀,他也一直在审视这位病弱公子,片刻相交已不得不叹,在世麒麟!果然是有些见识的,街头萍水相逢,不怒不惊,不多一言,却好似已能洞察他之来意非常。
他微微一笑:“在下是友非敌,公子不必担心。”
兰若琪也笑了:“既然如此,阁下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邢桀吃了一惊,怎么搞的?自己的易容术出问题了?何时变得这么容易被人识破?
“公子此言何意?”
兰若琪摇头苦笑:“兰若不才,却也略通岐黄之术。这胡须鹤发皱黄假肤是真是假,旁人难于分辨,却如何能骗过一个行医者的眼睛。”
邢桀心头暗服,这麒麟公子,果然是有两把刷子。
“公子洞见观瞻,令人佩服,无奈老朽确有难言之隐,多有不便,还望公子见谅。”
兰若琪点点头,容情显得有些无奈,喃喃低语:“阁下身上血腥煞气甚重,想来并非善与之辈,以阁下修为之高,大概也只有昔日殷兄或可相比,此番入西凉……也就难怪了。只可惜……你想找的人早已不在,怕是要落得失望而归。”
邢桀再度吃惊,对这位麒麟公子已无法小觑。他真是没想到,这么一个病入膏肓的文弱书生,居然可以让他背后发凉。
兰若琪实在病得很重,说这么多已难于支撑,卧于病榻,一阵猛烈咳嗽又是吐血难止。他下意识伸手,一股热流入心脉,兰若琪才算稍稍回缓过来。
“多谢……”
就在邢桀运功相助时,病弱如他竟露出一丝诧异,方才在街上神志不清,感受他气脉所至还以为是错觉,到这时仔细分辨却分明可以肯定了,兰若琪脱口而出:“你有病。”
嗯?!
邢桀一愣,兰若琪却认真起来,挣扎起身就向他伸出手:“阁下似有隐疾在身,可否把脉一探?”
邢桀眨眨眼,当确信自己没听错,真有些哭笑不得。
兰若琪以为他误会了,解释说:“兰若所言隐疾,并非是说阁下有什么见不得人不便启齿的毛病,而只怕是有些深藏隐患,或许连自己都没有察觉。”
邢桀闻言失笑:“哦?这倒让人想起‘治未病’的典故:古有神医华佗,其两位兄长其实也是神医,名气却远没有他这般响亮。当有人问他:你们三兄弟的医术谁最高,华佗非常肯定说:大哥医术最高明、其次是二哥,最不入流的就是我了。这让提问者非常不解,谁不知华佗神医之名满天下,医术最高的人,为何如此谦虚?华佗却说:非也非也,大哥治未病,即在人们尚未察觉时已为人治愈,人们当然对他的医术不了解。二哥治初病,是在人发病之初即为治愈,因此人们就当他只会治些小病;而我治顽症,亦即只有到了病情非常严重时,才知道该怎样下药,故而人们只见我起死回生,却不知实际竟是三兄弟中最差者……早闻兰若公子医术盖世,莫非也是有这治未病之能?”
兰若琪听出他语气中的调侃,似乎并不相信,他微微一笑:“兰若怎敢自比往圣先贤?阁下确已有病在身,并非胡言乱语,把脉一探即可见分晓。”
看他竟伸手欲触脉门,邢桀下意识一缩,脸色微微有些变了。习武之人第一大忌,又岂能轻易被人扣住脉门?这未免太荒唐。
兰若琪对他的顾忌不以为然:“在下一介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
虽有些勉强,邢桀终究还是随了他,一番探脉细诊,兰若琪不知不觉皱起眉头,开口问:“阁下以前,可曾有过心口剧痛发作?”
邢桀想了想,心头猛的一跳。他忽然想起早年在龙安城,当听到那首少女所作《水龙吟》,岂非正是痛彻心扉,如遭大刑,也正是因此为契机,才下定决心冲破逆龙斩第七重。想到这里,对麒麟神医之能不由心中暗赞。
“有过,多年旧事,已经好了。”
兰若琪却似不敢苟同,皱眉摇头:“好则好矣,了却未必。阁下心脉中藏有一股极厉害的热毒之气,倒似是先天从胎里带来的……”
这样说时,他探在脉搏处的手指开始慢慢摸索,竟摸向手腕一侧的神门穴。邢桀脸色顷刻骤变,想缩手,麒麟医却不肯放,微笑劝慰:“别怕,兰若既无伤人之心,更无害人之能。”
邢桀努力压下翻涌的心情,却止不住那股心惊肉跳。但见兰若琪顺着左臂心经脉络的走向,就一路指向他心口的神藏和神封两处大穴。
“就是这里!若有极深厚的内气导入,以手腕神门穴为破点入心经,同时攻于神藏、神封两穴,则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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