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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稳,摇摇晃晃看着就不知有多悬。
他冲上去拦腰抱下莽撞妻:“谁让你上去的?现摆着爷们在家里,不会叫一声?”
“看你写字,腾不开手嘛。”
“给我!”
他气哼哼抢过灯笼,托底向上一转一扔,红艳艳的大灯笼就不偏不倚挂上房檐。一扔一个准,眨眼功夫,大门、院子里一串灯笼就算挂齐了。
王婶、老李头看着都要叫好:“哎哟,东家爷,您这练武的人,手底下的功夫就是不一样啊,真够利索。”
他戳着脑门警告傻丫头:“登高爬低的事轮不到你,记住没有?大年下再摔出个好歹,还想不想过年?”
“哦。”
到下午时顾家二老也带着年货上门,红夜更让王婶把13岁的儿子也一并接过来,既然都是孤寡无依,何不凑成一堆更有人气。于是,镖局里一群曾经像殷沧海一样四海为家、漂泊异乡的光棍汉,也全被他叫来一起凑热闹。
蒸年糕、点春馍,包了热腾腾的饺子上吊锅。一二十口凑成一堆,非亲非故又怎样,至少在这万家团圆的大年夜,无人孤单。看当家主妇忙不停,像变戏法似的一道接一道端出年夜佳肴,镖局里的光棍汉都难忍感叹:娶妻颜如玉,即上得厅堂,又下得厨房,殷头儿真是好福气呀。
午夜时分一起出门放炮仗,这种事自然是小孩子乐得最欢,王婶的儿子小辉冲在最前,爆竹声声震天响,殷沧海搂过娇妻捂耳朵,红夜直往怀里躲,让她放一个,不不不,要是被炸一下不知该有多疼。
“别怕,有我呢,炸不着。”
笑闹无忌,在门外放了好一会儿,等退回屋里一看……
馋猫蹲在桌上悠哉舔爪子,两大桌酒菜,连热得烫嘴的吊锅子都被料理个干净,别说残渣,个个碗碟之‘光可鉴人’,倒像刚洗干净拿上来的。
殷沧海牙根痒痒,一巴掌拍走馋猫,这家伙!越来越不像话了!还没发话就敢吃?
看到这景儿,王婶大呼小叫,哎哟,那些剩菜都足够一家子吃好几天的,这只猫的食量也未免太大了?说起这事她不服不行,就因为这只猫,自来顿顿没见过有剩菜,照这么喂下去,倒能顶上养好几口人了。
镖局汉子大眼瞪小眼,看着空酒坛龇牙咧嘴:“殷头儿,你家养的猫还会喝酒?妈呀,刚刚还剩半坛子呢,老子都没这么大的酒量好不好?”
殷沧海开始头皮发麻,王婶的儿子小辉咯咯笑起来,指着馋猫忽然说:“我知道了,这家伙一定是饕餮!”
小夫妻顿时一惊,连馋猫都是一愣,小屁孩,能有这个法眼?
小辉毫无所觉,笑呵呵摇头晃脑:“书上都说食如饕餮,所以呀,也只有饕餮才能有这么大的肚量对不对?”
搞了半天是玩笑,小夫妻白出一身冷汗,饕餮馋猫更要翻白眼,小样儿,这点塞牙缝都不够的东西算个屁,真放开肚量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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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大年夜·京师龙安城
空旷大殿门窗紧闭,一盏孤灯立于书案,脆弱光线实难照亮如此广阔的空间。万家团圆大年夜,外面噼里啪啦爆竹声声震天响,映红天空的焰火,透过雕龙刻凤的精美窗棱一闪一闪映照寂寥宫殿,还有,独坐于殿中更寂寞的人。
燕昭帝李隐,他一贯最讨厌过节。每到这时,一颗心都会因为无法融入那种弥散天地的喜气而倍感寥落。多少年苦心谋事,纨绔示人深潜在渊,他可以有很多很多的酒肉朋友,却很难找到一个知己,因为……从不敢让任何人,有机会认识那个真实的自己。而到今天,他甚至连酒肉朋友也已不复得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当所有人都要低下头去,山呼万岁。谁又敢与天子称兄道弟,肆无忌惮尽寻欢?
心底传来一声苦叹,一朝梦想成真,当他终于高高在上坐龙庭,体会最深的不是从权柄而来的快感,而恰恰是因之再也无法摆脱的、绝对的孤独。
九月初一,龙泉断流,今年冬天明显感觉格外冷。祖辈传承经验之谈,听说冬天越寒冷,来年越干旱……李隐无以言说那股弥散心房的恐慌。一直以来,他从不信天,从不信命,只相信天下万事皆在人为。可是现在呢?天灾肆虐,迟迟不见转机,面对天地之威的无情,他纵然有绝顶聪明、天大本领,又该往何地放矢才能扭转万般不利的局面?
心情糟透了,腊月以来祭祖、敬天,其虔诚隆重远胜往昔,无非是祈求老天开眼,垂怜众生。而除此之外,他就再提不起精神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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