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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打开酒的何季潜唤着他,故意用很夸张的语气说着,对于孔雀那么喜欢这种小对象感到小小的窃喜。
“哦啊?”
傻气的响应让何季潜差点喷笑,到孔雀眼中出现怒气才硬忍下来,颤抖着手和嘴角往伸过来的杯子斟酒。
“干杯。”
“敬美酒。”
玉杯碰在一起,里头浓稠摇动发出咕噜声,晃荡着粥般的光泽。
杯子上残留酒渣,变得不那么透明,酒空了一大半,何季潜轮流看着桌上的每个盘子、两个酒杯、酒壶,不然就是傻笑着看着孔雀。
“笑什么?”
微醺和热气烦着脑袋,胸口、后背都是燥的,弄得孔雀心里暴躁,伸手就想打人。
“笑你。”
醉到连筷子都拿不稳,何季潜居然还听得懂人话,轻松抓住软趴趴拳头,咯咯笑得好开心。
“放手、放手……。”
憋着一口气,孔雀用力想扳开他的手指,何季潜只稍稍闪避一下,一口气扣住一双手腕往上一提,孔雀还是挣扎,踢不停的双脚也被压住。
“你这……。”
桌子顶着胃,肋骨被坚硬的木头弄得好痛,孔雀气得说不出话,何季潜笑得更开心了,还空着的手理起孔雀乱得要打结的头发。
“好长的头发。”
又软又滑,像是丝绸一样,捧起一大把也不会感觉到重,从缠绕插上发饰的头顶,一直到发稍都是乌黑的,摇晃间满是花卉香气。
“欸?别、别哭啊。”
再没有人会对自己说这些单纯话了,海芋偶尔会说,言语中的羡慕太天真,孔雀真的高兴不起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几个念头闪过就抓不住眼泪,他深呼吸几下,想再把自己武装起来,何季潜的抚摸却又让他软了身段。
“再笑啊!那么狼狈你高兴了没有。”
喉咙干燥,他又咳了起来,头发糊了满脸,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何季潜尴尬的放开手,脸上显然有些无措,他没想弄哭孔雀的。
“没有在欺负你。”
他委屈得像背黑锅的小孩,摸了半天才拿出一个小布帕,好像是刚才用来封瓮口的。
“怎么会没有,放开我,浑蛋!”
“你是怎么了?”
何季潜没想过孔雀会这样哭,脱去冰冷的外衣,他也只是个孩子,自己年纪还比他大呢。
“好啦,别哭了,”搂着他,像安慰小孩一样半哄着,何季潜缓慢细心的整理起孔雀的仪容,“哭了就不好看了。”
“发生什么了,突然反应那么大?”
清醒些的孔雀尴尬的离开何季潜的怀抱,自己重新绑好辫子,甩甩皱巴巴的衣服,看上去还是有些消沉,何季潜不敢再给他喝酒,拿起温在一边的茶,倒了些推给孔雀。
“老爷、老爷他……。”
说出来也解决不了问题,一开口孔雀就放弃解释的咬紧牙,眼睛逃离盯住自己不放的何季潜。
“要去南方做生意是吧?”
家里其他伯母都只是挂名的,大伯惟独对孔雀有种异常的执着,会花心思讨他欢心,会因为见到他开心,这几天更是挖空心思找遍礼物点心,完全不顾伯母们又叫又闹。
“他要买下我。”
孔雀摇头,平顺呼吸后说。
“真的?!”
大伯是个精明的商人,不可能为孔雀放弃生意,可是没想到会想带孔雀走,到店里玩玩是一回事,带回家里养又是另一回事,几个伯母平常就争得头破血流了,只身一人的孔雀俨然是活生生的标靶。
5伯母最近才出事,马车出了车祸,命虽然保住,却摔断手,拿着筷子,连米饭都夹不起来,再也不能弹出全城最美的琴音,她迷人的本质还是在,内心却缺了一大块,听着单调的旋律,追逐名利金钱?最后搞到什么都没有,何季潜真的为此感到不值。
“怎么?”
不知道他在盘算什么,孔雀皱了下眉头;对于孔雀的疑问,何季潜耸耸肩膀,搞不懂是不知道还是不想回答。
“你想去?”
到大伯家听来不是好选择,可是这也许是孔雀这辈子唯一能离开的机会,就孔雀的立场来说不失为一个选择。
“你在想海芋?”
何季潜问,真不敢相信都这个时候了,他还不能决定要一个小女孩还是下半辈子。
“她够大了,能照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