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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绳子一亮,接着又是一声轰然大啊。
然而来人却似已事先发觉到了有此一枪。就在枪声未响前之一霎,这个人的身躯已借助着右足一旋一弹之力,先已由假山石上弹了起来。好快的一个起身势子。“噗噜—
—”长衣带动着风势,发出了疾劲的声音。人们猝然见此,几乎都呆住了。紧接着是一片惊惶失措的乱嚣声。群声未住,来人那蹁跹的身形,已自空而降,来到亭子前。
是时,两名火枪手,扬枪待放。这人身躯向前一欺,五指探处已夹住了白木的火枪枪管,用力向回一带,另一只手却顺势劈出,发出了雄劲的掌力。握枪的枪手,若是不松开这只手,势将就要被对方手掌所伤,不得已只有舍枪图命了。
亭子里众口齐呼——
似乎连对方是什么样人都没看清楚,阮大元职责所在,顾不了许多,怒叱一声,身躯往前一个快扑,已来到了对方跟前,掌中刀“怒斩狂涛”,呼的荡起了大片刀光,直向着对方来人腰上挥了过去。来人在迷离的夜色里,显示着颀高的身材,似乎穿着一袭黄色长衣,背上还背着些什么,虽然有这些累赘,他的身法可是一点也不含糊。阮大元那么猛厉的一刀,居然会落了个空。“呼——”这人猝然拔起的身子,有如星丸跳掷。
阮大元的金背砍山刀,竟然擦着他的脚底滑了过去。紧接着衣袂再卷,这个人才由阮大元头顶上翻了过去,翩翩如平沙落雁,已落向亭角一隅。众人这才看清了他是什么长相。
一身黄茧布长衣,瘦高瘦高的个子,黄脸,散发,“病太岁”似的,却沾着那么沉重的风尘之色。像是生病的那张倦脸上,一片汗渍,不知道赶了多少路,身上沾满了灰沙,乍看之下,真像是戏台上的三花脸儿。
对于大多数的人来说,这张脸是陌生的。却有一个人,一眼就认出了他来——“老天……爷……”说话的竟是麦家护院武师之一的苗武。只见他三脚两步迎出来,向着那人疑惑地张望着——“那……不是黄爷吗?”
一言惊醒梦中人,已经醉躺下了的麦丰麦七爷一个骨碌由位子上挺身站起。睁大了那双昏花眼,咧着嘴,麦七爷认了又认,顿时连酒都醒了一半——“可不是……黄通……
黄爷吗?我的奶奶,你老可是来了……”
阮大元、王子亮等哥儿四个,抄家伙的抄家伙,提板凳的提板凳。原来是要大干一场,一见服前这个情况,双方敢情是熟人,这个架八成儿是打不成了。大家伙的眼睛都盯向来人——别说不信邪,就有人的身子骨比枪子儿还快,要不怎么来人身上一点也不见伤,非但如此,更妙的是,连枪都到了对方手上,八个火枪手彼此对看着,都怔住了,四大名捕也愕住了。
这可真叫是现卖现报——活现眼,刚刚在麦家主子面前夸下海口,现过了宝,想不到马上就穿了帮。也难怪一个个面上无光,菩萨也似地怔在了当场。
麦丰的眼倒是没看花,来人果然正是去而复返,人称“万里黄河追风客”的黄通。
他那一日走前,曾撂下了一句话,七天后必返,算算时间,一天不多,一天也不少,正好是第七天,果然转了回来,不失为君子一个。麦七爷这么一招呼,主人麦玉阶总算是明白,他眼见来人如此神威,真有说不出的惊喜,此时此刻,能有这么一个人全力协助,真是令人振奋。“啊啊……”喉咙里发出一连串的招呼声,麦玉阶匆匆步下位来,一直走向来人,抱起了双拳,但眼睛却看向麦丰,麦丰的酒算是全醒了。“大爷!”他为主人引见道,“这位就是上次跟你老提起的那位黄通黄先……生!”“是是……久仰了……”
“岂敢——”黄通一时间似乎难以平下心头之火。可不是吗,要是刚才身子骨欠机灵,不用说,早就丧生枪下,这是从何说起。嘴里客套一句,凌厉的眼神,直直地逼视向麦丰。
麦丰忙不迭代为介绍道;“黄爷——这就是我家主人麦大爷。”
黄通点了一下头,面色略平,向麦玉阶抱了一下拳:“黄某失敬。”一面说,他即把手上的那杆长枪,转递向麦丰,冷冷地道,“这……”
麦丰哈哈一笑.接过来道:“不知者不为罪,自己人,误会,(奇qIsuu。cOm書)误会。”这才转身向着阮大元等四人笑道,“四位上差也许还不认识,这位是黄通黄义士,一身本事各位刚才也看见了,也就不用我再多介绍了……大家都是自己人,哈哈,自己人。”
阮大元不愧是官面上的人物,照说对方这人才一现身,已经损了自己的名头,江湖规矩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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