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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官做梦似地地闭上了眼睛。
从此往后,两个人形影不离。
他们吃饭同席——商自然不吃,只是看着、等着琴官吃完;琴官每一吃完,就坐到商的膝盖上,把脖子送至对方齿下,让对方肆意地喝他的血;他们达成这种关系以来,商再没到外面“狩猎”过,让琴官有种莫名的优越感。
他们睡觉同寝——琴官总是忍不住亲吻身边的商,盼望着他们能彼此拥有,可是他很清楚,商仅在这一点上无法使他满足,因为商只是一具“尸体”;不过商总有另外的法子他好的小朋友;他会回应对方的吻,温柔地拨弄对方的头、每一丝发,会用手指在对方起伏不定的身体上探索,还会用冰冷的气息吹散对方吐出的如火的炙热。
越来越亲密的接触下,琴官有了个意外的发现:商并非总是冷若寒冰;在他高涨的情绪感染下,商的身体偶尔会热上一阵。虽然只是极短促的一下子,也使琴官雀跃不已——他知道,商彻底爱上了他。
寒来暑往,光阴如梭。
一晃三年过去。
琴官猛然发现他自己有了很大的变化,无论身体还是心理。他长高了,纤细如故,却壮实了不少;他仍爱着商,却不似从前那么依恋,一对老夫老妻似地;甚至有时候和商走在街上,他会不自觉地被身边擦肩而过的小姑娘吸引。
琴官对于自己的变化,既感新奇,又忐忑。他不敢告诉商,而商好像察觉到了。有一次睡觉时,商问他:“不悔么?”
一开始,琴官不明白,及领悟,他吃了一惊。
他从没想过“后悔”,他几乎忘了誓言,以为和商在一起是理所当然;他还是会和商做各种各样的事,可商抚摸他,他学会了躲闪;商亲吻他,他学会了把对方想象成一个冷艳的女子。
“你不悔么?”商又问。
琴官没有回答。
这一夜后,商不再亲近琴官。琴官还会主动地让商吸他的血,商也会对琴官好,但两个不再形影不离。
年将尽,这一天大雪纷飞,终日不绝。
商一早出门,至晌午还没回来。给琴官做饭的老婆子今日也没来,许是大雪阻了行程。
琴官独自呆着烦闷,索性拿上些银子,从花园后门溜了出去。若在以往,没有商的陪同,他决不会一个人出门。他发现,连这一点,他也变了;他开始盘算着一个人藏些秘密,即使他不知道他拥有着什么秘密;他还有了想时常一个人呆会儿的念头;对于商亲自教授他的琴棋书画各项技艺,他好像也失去了大半的兴趣……
来到街上,他被五彩缤纷的热闹吸引,完全把商和商的烦恼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去茶楼匆匆吃了几样点心作午饭,开始了短暂的肆意妄为的时光。
他去赌坊赌上他身上所有银两,运气不坏,小赚了一笔,他不贪,只想知道赌钱是怎么回事,一旦知道了,他便丧失兴趣。他捧着他的收获转进戏园,以往是他给别人唱戏,现在换成了别人唱给他看,他很满足。
日渐西斜,他从戏园子里挤出来,还没有回家的念头。经过勾栏园时,他又被里头传出的乐声吸引,紧张地往那边张望了一眼。
几个俏丽的姑娘凭楼而坐,她们当中的一个望见了他,对他露出个艳艳的笑。
他借着不甚明的灯火看着那姑娘,伫立在雪地里,脸无端端热了起来,心也跟着热,且跳得厉害。
那姑娘向廊子尽头的黑暗处招呼了一声,只见从黑暗中走来个魁梧的男子。姑娘对那男子低声说了些什么。男子会意地点点头,很快消失在楼梯口。
不一会儿,那男子出了勾栏院,朝着琴官的方向来了。
“这位公子!”男子与惶惑的琴官一抱拳,“我家姑娘有请!”
男子原来是个龟。头佬儿!
琴官摇摇头。龟。头佬儿不肯放过他,一把拖住他的胳膊,将他往楼上拽:“来吧来吧!姑娘瞧上了眼,是您的造化不是?”
琴官半推半就,只得摸出钱来,先打了茶围。
才于楼上遥见到的姑娘,已是近在咫尺。
她替他到了茶,笑吟吟地看着他,含羞带怯。
他比她更加含羞,始终低垂着头,不敢再看她。可是她身上的香粉味儿一直飘过来,又令他忍不住向她瞟上几眼。她扭捏的身姿看起来那么柔软,她腮上的桃胭脂就像春夏的水果那么剔透可口的样子,她偏在耳际的云鬓赏心悦目,她的金簪花环,在烛光里摇曳,又是那么地璀璨。
他默默喝了几口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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