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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自己闲坐的时间都没有,总有数不清的宴会和游乐等着阿茉参加。阿茉也总是如自己惯常的那样逆来顺受,并且凭着她随遇而安的秉性,总能从中发现些乐趣。
这些宴会和游乐无一不是豪华热闹的,因而也是最容易让人腻烦的。好在有阿娇不可理喻的霸道任性和陈须不合时宜的冷言冷语,让阿茉有些笑料可以在肚里笑笑,不感到那么乏味。
这一天秋雨连绵,一切室外的活动都被迫停止,难得长公主认为应该让两个年轻人独处一会儿,培养感情,便破天荒地没有驾临宜秋轩,没有来对所有的人与事发表不容置辩的评判。阿茉并不觉得遗憾,因为与陈须只枯坐了不到半个时辰,耐不住性子的阿娇便因为无聊透顶而跑来,非要与哥哥和阿茉玩投壶游戏。
陈须不负阿茉所望地说道:“我对于投壶这类无聊游戏不感兴趣。”但是阿娇的意志岂是区区“不感兴趣”就能扭转的,片刻之后,一脸嫌恶的陈须就手握一把羽箭,与阿茉并排站到厅前来了。
阿茉不长于投壶,其实并不是很想玩这个游戏。不过相对于与这一对兄妹谈天说地,她就宁可做点儿运动。阿茉十箭中只投中了三箭,阿娇的成绩也好不了多少,只比她多了一箭。倒是陈须,虽然好像正眼都没有看那投壶,只轻飘飘的随手一扔,却是十发十中。
阿娇在任何时候都不甘居人下,立刻就嘟嘴斗起气来,陈须不理睬她,管自踱到廊上去欣赏雨景去了。阿茉便安慰她道:“今儿人少,玩这个不热闹,不如我们下棋吧?”阿娇却不肯依从,一叠声地命令仆从立刻去请自己的父亲过来,说是堂邑侯是投壶的个中好手,有他在旁边指导,必能赢过哥哥。
阿茉觉得有些失礼,但见陈须那做哥哥的都不加阻拦,自己便也含笑坐到一边去,不置一词。仆妇去了片刻,回来回道:“君侯这会子在书房里,正与几位世交的公子谈诗说文呢。”阿娇便大发起脾气来,旋风一般地跑去向馆陶长公主诉怨,长公主果然娇纵女儿,不一会儿的工夫,阿茉便看到堂邑侯陈午带着几个外臣打扮的男子迤逦而来,前面是志得意满的阿娇和一脸理所当然的长公主。
阿茉有些明白陈须为何对自己冷冷淡淡了。
堂邑侯并无愠色,还是那么云淡风清,对妻女和煦温存。他向阿茉微笑说道:“正与几位公子谈文呢,恰好知道公主和阿娇想找投壶的玩伴,便冒昧将几位外臣请进来了,还请公主见谅。”阿茉莞尔道:“早就阿娇妹妹说起姑父的投壶技艺高超,今日得见,荣幸得很呢。”
她一边与陈午客套,一边瞥向那同来的几个青年,却赫然发现那个夏侯颇居然也在其中,见她看过来,夏侯颇竟然朝她轻佻地一笑,让阿茉有被调戏轻亵了的感觉,阿茉心里有些着恼。
众人玩起了投壶,堂邑侯果然技艺不凡,二十步开外依旧很有准头,陈须从父亲过来就沉了脸,不顾妹妹的声讨,坚决不肯再参加,束手站在廊下,嘴角紧紧地抿着,不知对谁的火气更大些。其余的人在兄妹俩这样的别扭中,也有些失了兴致,不久就都放下羽箭,坐到外廊,唱起乐府歌谣来。
最初只是那个爱出风头的夏侯颇一人清唱,唱的是《长歌行》,其人油滑无赖,其歌喉倒是清亮悦耳,不可一笔抹杀。很快就有淮阳候的三公子、近卫将军的大公子和丰都伯的五公子随着唱和起来,主人堂邑侯也来了兴致,取过笛子相和,直到“……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才罢。
阿娇拍手叫好,长公主也称赏备至。堂邑侯便请长公主鼓瑟,阿娇抚琴,阿茉弹筝,其余诸公子各取丝竹,合奏了清商乐《漪兰操》。在这样的濛濛细雨中,由这样一群漂亮的人儿,弹奏这样雅致的乐曲,真可称得上是赏心乐事了。
曲罢,长公主命上茶,她老人家兴致高昂,又一向不拘于俗,嫌内室气闷,便也缓缓步出外廊,与堂邑侯并肩而坐。其余诸人出于礼节,都恭谨得回避开了些,这样就散散落落地坐开去了,都随意了好些,不像刚才正襟危坐。有些人在高谈阔论,有些人在观鱼,有些人在赏雨。
阿娇早闲不住地跑到内庭去追逐一只小花猫了,那是她新近才得的,很是可爱,只是活泼好动。阿茉便一人独坐帘内,低头观赏一本画册,画的是《孔雀东南飞》的故事,笔触细腻,色彩淡雅,情态逼真,她一时看住了,半晌才觉得有人在拉扯自己的衣裾。
原来因为下雨,虽是白天,室内的光线也有些昏暗,阿茉不自觉地就挪到了湘妃帘旁,好将画册看得仔细些,却不留心自己的那棠棣色的外裳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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