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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左近的贵妇们都啧啧称赞起来,夏侯颇难得用诚挚的语气请求道:“此物微不足道,若是能装饰在公主的发间,便能尽显其美质。”
阿茉一见那只玉燕,心中便咯噔一下:那振翅欲飞的情态与枣枝上的面燕如出一辙。原来那样细心的问候和独到的巧思却不是心仪之人所为,而是眼前的这个惯喜恶作剧的夏侯颇!阿茉不禁有些莫名的失落,却将一腔无名都发泄到夏侯颇身上。她本可勉从夏侯颇的请求,却故意随手将玉燕扔回锦盒里,道:“夏侯公子的美意,孤心领了,只是这玉色与孤今日所着的衣色不甚般配。”她淡淡地命宫女将锦盒收起,便不再看夏侯颇,连他怎么退出殿外的都不知,只管回头吩咐卫娘回去清露殿,把早上收到的枣枝给取来。
卫娘有些不明就里,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也只得答应一声立马去照办。卫娘取回枣枝的时候,却在殿外顶头遇见打听消息回来的萱萱,听闻曹时拒赛,卫娘不禁大吃一惊,想想阿茉这些日子以来欣喜期盼的样子,心里莫名慌乱起来。卫娘与萱萱忐忑地回到阿茉身边,心里不知该如何向阿茉回禀,谁知阿茉被夏侯颇一番打扰,也忘了询问萱萱,而射赛也已经到了关键时刻。
三轮下来,场上只剩了三人,曹时和窦骓当仁不让的占了鳌头,那夏侯颇也出人意料地身手不凡,与窦骓和曹时恰好三足鼎立。最后一射,窦骓先射,不知何故,手抖了一下,射出去的箭偏离了靶心,众人齐声叹惋,窦骓气呼呼地瞪了夏侯颇一眼,心有不甘地退到了场边。
阿茉便知那夏侯颇不知又做了什么手脚。她恰好转头看见卫娘手中擎着的枣枝,突然心生一计,便唤过一个内侍,命他将那枣枝拿去赐给曹时。王皇后眼睛看着赛场,淡淡地说道:“且待赛毕,再行赏赐也不迟的。”阿茉在母亲面前一向会撒娇,便任性道:“就要现在,晚了就不管用了。”王皇后一笑作罢,卫娘只得随她,将那枣枝交给内侍。
听闻阳信公主有赏赐,场上的比赛暂停,大家都用羡慕的眼光看着曹时,曹时却如在梦寐之中似的,心中忽甜忽苦,五味莫辨。他痴了半晌才接过枣枝,却突然听到身旁一声脆响,回头看时,不知何故,那夏侯颇竟将手中的一支柞木箭杆给生生折断了。
比赛继续进行,夏侯颇心神大乱,最后一箭竟脱了靶,不知飞到何处去了。他立在那里良久,才缓缓将弓放下,等他过来向帝后行礼时,已经恢复了惯常的神态,似乎游戏小事,偶有失手,不足挂怀了。
景帝很是嘉勉了他一番,同时也惋惜他最后一射的失手。如今全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曹时身上,曹时却迟迟没有松开弓弦。他的理智在告诉他:射偏这一箭,结束这场比赛,结束这场折磨,回到平阳去,忘了这里,忘了她。可是心底的声音却在告诉他:她在看着他,等着他……
催促射手放箭的鼓声隆隆地敲响了,曹时的手不听大脑的指挥,猛得一松,箭直直地飞出去,正中靶心。
全场欢声雷动起来,阿茉感觉今天的每件事都顺心,每个人都友善,连那个一直阴阳怪气的姑母都变得可亲可爱,连那个一脸失意郁愤的窦骓也看来憨实敦厚
曹时半日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他腾云驾雾一般地被众人簇拥到御前。当景帝满面笑容地当场宣布封他为驸马都尉,将阿茉的封号改为平阳公主,许婚于他时,他的心中突然充满了巨大的喜悦,原先的犹疑纠结不再重要,重要的只有她。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最渴望、最珍视、最怕伤害的,也只有她。
太后没有看到期望的结果,有些意兴阑珊,早早地带着长公主退席了。景帝与王皇后在正殿大宴群臣,曹时频频敬酒。王皇后借此机会,细细打量自己的这个女婿,她突然发现曹时的眉眼之间与一个人有神似之处,那是曾经令她那么熟悉而又恐惧的。她心下不免狐疑,突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作者有话要说:
☆、燕尔新婚
景帝中元二年,冬。
雪已经下了一天一夜,天上还是撕棉扯絮一般。阿茉慵懒地靠着熏笼,静听着雪花飘落在窗纱上的声音,心中一片宁静、安详。
她在等待曹时下朝回府。秋天大婚时,景帝按照惯例赐给阿茉一座宏伟的公主府,就在平阳侯府的旁边。按照朝廷礼制,公主与驸马应当分居,驸马只有在公主宣召时,才可以入公主府。但是阿茉却将两府的围墙打通,与曹时就如寻常的夫妇那样起居,朝夕不离。
曹时下朝回府时,天色已近黄昏。他在阶前抖落了衣帽上的雪,脱去裘衣,摘掉雪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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