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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年进京朝贺的诸侯中选择。唔……这次朕就依从阿茉自己择婿。”阿茉笑眯眯的跪下领旨谢恩。
不曾理会父皇是怎样跟太后和姑母交待的,那已经不是阿茉需要关心的事情了。阿茉以前所未有的兴致研究起了进京朝贺的诸侯的名册,为免夜长梦多,选一个让自己能够忍受、让整个皇室能够接受的驸马,已经是当务之急。
这个新年,阿茉没有像往年那样躲懒,她打扮整齐,规规矩矩地跟随母后出席了后宫的所有大宴,那里面当然也少不了各地进京的诸侯。无奈的是,这样的大宴只能让人看清楚自己,阿茉自己却对所见之人印象模糊,峨冠博带之下的揖让进退、行礼如仪,模糊了人的面貌神态,只剩下了一个个的衣服架子。结果只是让阿茉对于装扮人偶的游戏彻底失了兴致,因为她白日里已经见到了太多的“人偶”。
阿茉还接受已经出嫁的姐姐宁和公主和仪妶公主的邀请,出席了宫外的一些小型宴会,其中同样不乏适婚的世家子弟。这样的宴会要有趣和风雅得多,女眷虽然是聚在内室,不应被外男看到的,但是当贵族们举行奏乐、舞蹈或者和唱这样的活动,或者进行蹴鞠、射箭这样的竞赛时,年轻的侍女们往往聚到廊下偷偷观赏,并且故意将帘栊挑起一角,让内室的女主人们有机会破闲解闷。
阿茉就是在姐姐宁和公主府里的一次聚会上,看到了平阳侯曹时。曹时,本朝开国元勋丞相曹寿的嫡孙,此时年方十八岁,就已经承袭了侯爵。当时他正在参加射箭比赛,那样温文儒雅的一个人,看来似乎很是文弱,却选择了一张最硬的弓。
阿茉一边品茶,一边看那些贵公子矫揉造作地在奴仆们的服侍下,戴好扳指,拉开弓弦。扳指戴在大拇指的第二关节处,用食指和中指压住拇指的第一关节来确保拉开弓弦。手握成拳,用拳眼将箭矢的末端夹紧来控制箭矢。
阿茉会注意到曹时,不仅因为曹时拿起了最硬的那张弓,还因为他射箭的方式与众不同。当一个奴仆端着盛满各式玉石或是金铜所制扳指的盘子走到曹时面前,请他挑选时,曹时挥手命他退下,主人劝说他爱惜手指,因为强弓很容易将手指割伤,曹时却只是云淡风清地一笑。
阿茉便留了心,见他走到箭靶对面,叉开两腿站稳,用大拇指之外的四个手指来拉开弓弦,将箭矢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这种手法需要很强的膂力,曹时却举重若轻地拉满了弦,一箭正中箭靶,喝彩声四起。
与那个同样箭法高超的窦骓不同,曹时并没有露出骄矜神态,他谦和地与人应酬着,不过每当有人向他挑战时,他也总是痛快应战,并且百战百胜。阿茉很赞成他的态度。
后来当比赛告一段落的时候,曹时放下弓,踱到射场边上来休息,无意中靠近了女眷们聚居的雅阁。这个房间里大多是新婚的少妇和未嫁的仕女,见有男子靠近,纷纷避嫌退进内室里去了,只有阿茉还是端坐在屏风边上。这时见周围没有了人,她便轻轻将屏风推开一扇,好将那个走近来的青年的面貌看个仔细。
曹时因为射箭,早已脱下了宽大的外袍,而只穿着箭袖,浑身紧束。他低头走到阁子的石栏旁边,将箭袋放在石阶上,自己一脚蹬着栏杆,抬起衣袖拭汗。一阵风吹过,阁旁的梅树上纷纷扬扬的落下一阵花瓣雨,曹时抬头观赏,却惊讶的发现阁中坐着一位楚楚动人的少女。
因为是新年,阿茉今天穿着很是艳丽,乃是一袭雪白的深衣,上面绣着大朵的红梅,内衬浅红的内裙,发上簪着红珊瑚的步摇,明媚鲜艳,不可方物。有几片梅花就落在了阿茉铺散在席上的裙裳上面,阿茉不着意地随手拂去,姿态曼妙。
曹时看呆了,他知道自己应该立即回避,可就是无法将目光转移,脚下像是生了根,再挪不动半分。阿茉抬眼见曹时衣袖半举、神态愣怔,不禁莞尔一笑。曹时感觉好像满园的花儿都开了,胸中被什么东西涨得满满的,喷薄欲出,那是有些难受的,却又带来无比的舒适,在十八年的岁月中,他从来没有过这样奇妙的感觉。直到一个中年仆妇从内室出来,将屏风拉拢,遮住了少女,他才怅然若失地回到众人中去。
拉拢屏风的仆妇正是卫娘,因为内室还有很多贵女,她没敢抱怨阿茉。等到回宫之后,却又不愿意徒惹阿茉不快了,也就不再提起此事。
阿茉这些日子好像有了心事,不再寻别殿的姊妹玩耍,也不再与年轻的宫女玩种种有趣的游戏,她常常一个人握着帕子,斜倚着熏笼出神,不时在唇边浮起一个微笑,看得卫娘又好笑又叹气。
有一天,她对正在出神的阿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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