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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便慨然道:“那就只好为夫代劳了,给夏侯公子写一封回信致谢。唉,只是恐怕我这区区书法,远比不上夏侯公子的这卷画风雅有趣。”
他口中虽这样讲,却当真很仔细地挑选了棠棣色有暗纹的缣帛配淡墨来写回书,他的笔致潇洒,阿茉在旁边看他在信中一本正经地感谢夏侯送这样精美的画册给自己的妻子,心中暗笑,不知那个夏侯颇收到这样的回书,是何感想。
这件事之后好久,夏侯颇都不再来搡扰,阿茉想他大约是灰了心,自己倒觉放了心。只萱萱有些若有所失,常常无缘无故地出神,有时叫她做事,都没有听见。阿茉想萱萱是大了,恐怕留不住,便命卫娘从侍女中再物色一个伶俐的,来贴身使用。
没过两日,卫娘便领来了一个小女孩儿,十岁左右的光景,尚未长开,眉眼却很秀丽,眼也不眨地盯视殿里来往的衣着鲜丽的侍女,小兽般乖巧警觉,很是纯真可爱。阿茉一见便生好感,待听说是卫娘的小女儿,便立即应允留下她了。卫娘说她叫子夫,是她的那个半瓶子醋的爹给起的名字,既想把她当男孩子养,又想她将来能嫁一个好丈夫。
卫娘说着就叹气,阿茉却不留神,只说不拘叫什么,一个名字罢了,不必改,于是大家就都叫她子夫。阿茉因为子夫年幼,不堪驱使,也不曾派给她什么差使,只觉她童真未凿,话语脱口而出,常令人发笑,便留她在殿里,时常与她玩耍取乐。
曹时却说子夫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命府中的清客教她读书,谁知子夫对书本兴趣缺缺,倒是喜爱上了歌舞,无事就往府里家养的乐伎班子里厮混,阿茉也不约束,卫娘因为女儿已有了主人,自己更不好多嘴,便也听之任之。结果没几日,子夫居然可以像模像样地跳一曲繁复华丽的广袖舞,口中唱着“君若天上云,侬似云中鸟……”天真的孩子在舞蹈时,竟可以媚眼如丝,风情万种。
阿茉也爱歌舞,闲暇时也学过广袖舞、胡旋舞,却没有学成子夫这样的曼妙舞姿,当下击节赞叹,便命她正式加入家伎班,不时唤她来表演。这样,子夫虽是府中的舞姬,却因了主人的偏爱优容,而可以自由地出入于正殿。那女孩子除了热衷于歌舞,别无用心,从不发愁,从不动气,府中之人无不喜爱于她。卫娘也就略略放些心,只是无人的时候还是难免忧愁叹息。
这些事情,阿茉浑然不觉,她虽然本性纯良,然而自幼养尊处优惯了,什么事都有别人为她打算得妥妥帖帖,她还没有学会为他人着想。曹时却是个有心人,不久就留意到卫娘的情绪总是低落,也很快弄明白了原因:卫娘的前夫是靖安伯府上的家臣,卫娘的几个子女也都在靖安伯府中为奴,子夫因为年纪幼小,才得以讨要出来,带在卫娘身边,那另外三个大些的儿女依旧服着贱役,不但难有出头之日,并且平时卫娘想要见他们一面,都是难的。
于是没过几日,曹时在府中宴请靖安伯,觥筹交错之间,提出愿以一处田庄换取卫娘的前夫一家。那前夫本是个猥琐无能之人,做靖安伯的家臣也是靠的父辈的功劳情分,平素并不受靖安伯重视,何况靖安伯满心结交平阳侯,只恨没有机会,如此岂有不许之理?
卫娘与其前夫早已恩断情绝,所挂心的是那一子二女,她那前夫出了伯府,进了侯府,自觉出息了不少,很是得意,不久被派去京郊的庄田管事,更是欢天喜地地去了,卫娘得以儿女绕膝,对曹时真感恩戴德到心坎里。类似这样的善事,曹时随手做了不少。他是个温和的人,做事周到体贴,对待仆役尚且如此,对待阿茉更是不同寻常地用心。
新年前夕,曹时的封地平阳运来了进献皇室的贡品和进奉自家君侯的土产,里面有曹时特意吩咐为阿茉制作的浮山帛画。平阳郡的浮山县素有“帛画之乡”的美誉,名为画,却并非用笔描绘,而是用剪刀将各色绢帛剪裁成人物、花草、走兽、飞禽、鱼虫、山川云树、亭台楼阁等等,再用特殊的技法粘贴在大幅的素帛上,组成完整的图案。帛画匠人将精湛的技艺代代相传,精益求精。这些精美的作品,因为出自不同匠人之手,有的粗扩豪放,有的浑厚古朴,有的纤细秀丽,有的典雅庄重,各具形态,美轮美奂。也许是受夏侯颇的那副别出心裁的画卷的启发,曹时所选的帛画绘制的都是平阳当地的一些典故传说,阿茉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倍感新鲜有趣,她原本极喜爱图画,见了这个更是爱不释手。
作者有话要说:
☆、好奇心是最大的敌人
景帝中元三年,正月。
阿茉自己的日子过得舒心愉快,便愿意自己所关切的一切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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