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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感到喉头一紧,连声音都没有。
猛地有张老脸凑近,翻开她的眼睑,抓起她的手把脉,沉思良久后说:“幸好及时退了烧。但她的身子骨太虚,还得细心调理,别以为醒来就没事了。我写几帖药,差人来抓吧,未来三天是关键期,若高烧持续没退,怕是大罗神仙也无法回天。”
“我会注意的。”
樊悠闵心里一惊,那是景焰的声音,莫非自己烧糊涂了,还置身梦中?
“少爷请留步,老夫识得路。”
“谢大夫。景福,招呼古大夫回去吧。”作个揖,他的心思全在樊悠闵的身上,立刻奔回床前,恰好对上她迷蒙的双眼。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挣扎着想要爬起,四肢却无法配合:“我……怎么了?”
“你因为受到风寒而昏倒在柴房前方,正巧少爷经过,将你抱到此地,立刻差人找大夫来。”荷花端来一碗黑黝黝的汤药,将她扶起。“快点喝下去,你吓死我了。”
“好苦。”浅尝一口后她眉头深锁,想要排拒。
“不准吐掉,全都给我吞下去,半滴也不许剩。”景焰接过荷花的药碗,一手托起她的头,用力地灌下去。“没听到方才大夫的交代吗?要是你的烧再不退,连小命都不保。”
她摇头,拼命握紧绣花拳头,虚软地敲在他的胸前,却撼动不了他钢铁般的决心。无力抵抗的情况下,樊悠闵被迫灌下整碗汤药。
识趣的荷花拿回空碗,将房间留给他们。
终于结束酷刑,全身已经冒出一身汗。躺下后嘘口气别过头,樊悠闲打算来个眼不见为净。
“睡吧。”他替她拉好棉被,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
她很听话的闭起眼睛,努力想让自己重新跌回方才的黑暗中,忘却所有烦恼事。但怎么睡得着呢?他就近在身边,连呼吸都听得见,扰乱了本该静如古井的心。
懊恼地翻过身,一次又一次,樊悠闵恨起自己,不相干的人哪,何苦被他的举止所牵制着。
“小悠,什么都别想了,快点睡吧。”他的大手覆在她的小手上,喷出的气息近在耳边。
“你……”倏地睁开眼,她跌人他那双深潭中,“快回去吧,这里不是少爷该待的地方。”
“这是我的房间,你那里冷得像冰窖。”他抚上她那张细致的脸颊,“为什么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
她故意说得轻忽,“少爷说得真有趣,生个病而已。”她挣扎着想坐起,“房间还给你吧,怠忽了你,是奴婢的疏失。”
“生个病而已?”紧紧地按着,不让她起身,景焰兀自生起气来,“你差点死掉,别把事情讲得如此轻松。”
“死吗?也好吧。”她喃喃自语。
拳头紧紧握起,景焰发红的双眼瞳得圆圆的。她怎敢轻忽自己的生命?她怎能如此践踏宝贵的生命?她的苛责全数都落在他的身上,都是他的错,没能保护好她。
当他碰巧经过时遇到她厥倒的瞬间,他整个心几乎冻结。抱起轻如羽毛的身子,那张苍白的脸蛋上缺少盎然的生意,和从前那个老爱与他逗嘴的丫头截然不同。他大声呼喊着要景福立刻请大夫来,设法将屋子里弄暖,然后他就没有离开过床榻。
本以为寡情的自己,至此方知原来亦有情深的一面,只待有缘人点燃起热火,而那人,近在咫尺。
“我不准你死!世上没有人能自我的手中夺走你。”他粗暴地摇晃着她的肩,“听清楚,只要我不允,你就得好好地活着!”
“凭什么呢?”她平静的说,唇角绽出凄凉的笑容,“阎王要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命该绝时,谁也挡不住,命不该绝时,想死也死不了,少爷岂能强求?”
“能!当然能!属于我的,都归我所管。”
“我不属于你。”
“你怨我吗?离开的数日间,居然被调到柴房工作,我没尽到保护你的责任。”景焰颇为自责,“但我没料到,真的,离开才短短数日,谁知回来后没见着你,却被秦若兰缠着,所以迟至今日才找到你。”
“少爷不必多费唇舌解释,更毋需为此伤神,小悠既然在景家为奴,该做什么,该待在什么地方,都由不得选择。”她惨然一笑,闭上疲倦的双眼,“我不是少爷的责任。”
“睡吧,你安心地待下来,把身子养好,别净想些有的没有的。”抚摸垂落的鬓发,悄悄凑近她的耳际,他温柔地低语,“打明天开始,你回书斋,谁有意见,都找我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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