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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车马一切以专业先行,通过昆哥(刘德华饰)口中,我们恍如代入了阿力(吴彦祖饰)的角色,一直去学习及认识眼前神秘又诱人的毒品世界——其中由制毒过程(俨然如上中学的化学课)、贩毒营销系统、国际贩毒形势乃至专有名词(警方叫四仔,毒贩叫美金——指海洛因砖)等,均一一为观众释疑解惑。早前备受好评的《窃听风云》(2009),同样在专业性上,作巨细无遗的呈现,所以观众对潜入目标对象办公室布置偷听装置,乃至截听同胞电话私人内容的片段,都足以看得津津有味。本来专业性的营构,与电影的基本戏剧要求并无冲突,但事情往往不可能如此泾渭分明,得陇望蜀固然是人之常情,不过现实却以落得贪字得个贫居多。
此所以看到《意外》(2009)的出现,那份如坐针毡的感觉益发浓烈。你看得出导演如何费尽心神去构思古天乐的心魔幻照,以及杀人场面的铺陈,可是这种由对专业性的迷思再进一步涉足“高智片”范畴的类型,由衷而言确实并非郑保瑞的强项。事实上,难道港产片就只有麦兆辉及庄文强结合的一条路线,才可以证明自己的“专业”水平吗?郑保瑞一向对角色的阴暗面及殊性兴味浓烈,而且又擅长刻画乖常人物,但弊端乃通常是不能从殊性中反照出人生的共性来,于是作品的正面评价为cult味浓郁,反面就是钻牛角尖,难以触发普罗观众的共鸣。回到《意外》的例子,古天乐角色本来的诱人之处,是理应把他作常人化的刻画,这样说来他作为“意外”操控者的冷热难测形象才会令人心寒。现在郑保瑞反过来将他一贯地作极端化的处理,于是观众只会愈看思绪愈远,益发抽离文本世界。至于电影中所谓“高智”的专业杀人设计,大概观众彼此也只会莞尔一笑吧。
二、“高智”的包装
我推想对专业性的迷思,又或是衍化成“高智片”的包装,大抵是面对两地市场作平衡考虑后的不得已选择。当香港的恐怖、色情及暴力等元素一概进不了内地市场,那纯粹的港产片还可以拿什么过来?事实上,如郑保瑞的导演,其实很适合在类型片的基础上去展示自己的世界,过去他在《恐怖热线之大头怪婴》(2001)及《热血青年》(2002)中的优秀表现,早已有目共睹。因为类型片的规条约制,其实是禁止创作人过分天马行空及自说自话的有效提醒。而当中的定则也可以为电影建构出共性的幻象,避免导演拿捏不紧而走进空想的死胡同去。可是现在的港产片市场,因为鬼片及色情片早已北上无门,而武侠及文艺等类型又非人人可拍,于是为求继续可以开戏,便出现我认为的导演与类型错配的局面来。
最近看家明主编的新书《溜走的激情——八十年代香港电影》,有趣的是我发现到不少论者都认为过去港产片在黄金岁月所建构出来的类型,都逐渐有消失又或是稀释的倾向出现。陈嘉铭便直陈“城市爱情”已变质成失去本土性的类型,而“庶民喜剧”则干脆不存;而蒲锋更认为古装武侠片早在20世纪80年代末期已开始步向式微。其实背后均隐然掩盖不了一重感性叹喟:今天的港产片早已缤纷不再。而在茫无头绪的处境中,便出现分走两极的倾向:一是不断挪用过去的黄金岁月神话,1月的《家有喜事2009》正是明显的借尸还魂例子(要注意是“挪用”而非“复制”,因为内容形构上早已形神不备);二是口碑一现便当下重构,《意外》追求“高智”的努力也昭然可见。可是两者均未竟全功,也杀不出一条新血路来,大家仍要继续等待。
第37章 时代活力重临
如果说港产力在2010年的上半年呈现可喜的活力,我相信不会有太多人持反对的意见。其实的关键是不少港产片终于“回家”——尝试从当前的现实世界去挑选素材,再加以创作发挥。当然,不是说全无异例,罗卓瑶及方令正的《如梦》正好是益发沉溺在个人虚空肤浅世界中的明证。
不过从整体而言,即若如表面上以重构黄金楷模出发的《72家租客》,也放轻了过去南北和式民族熔炉把戏,而把一定程度的社会怨气注入文本中(为地产商打工)。就算是复制爱情小品方程式的《全城热恋热辣辣》,也同样可以摆脱公式化的思维,把中年男女迟暮情愫网罗其中(而张学友及刘若英那一段,也正是全片最有神采的部分),至少看得出幕后班底渗入时代通变元素的努力。
《月满轩尼诗》及《安非他命》当然属把视点锁定在微观族群的小品,而且创作人都是认真及严肃的态度看待。沿此路而行的还有后续的《囡囡》,毕国智以援交少女为主题,肯定在上映时会惹来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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